天作 找了个能干的皇后
三月廿九,天子领百官祭天。
祭天是一项非常严肃的活动,除每年冬至外,只有极为重大之事才会办此祭祀。例如,新君登基、立储君、开疆拓土,至于封后能不能够得上祭天,这要看君王对皇后的宠爱,以及能不能压制群臣。
只是,大盛前三位皇帝都是继位前就已成婚,登基的同时封后,倒是没有出现过要和群臣掰扯此事的前例。
姬安还是第一个。
而姬安的上一次非冬至日祭天,是在丰泰四年七月初六,为庆贺收复西北。
这一回姬安的诏书上直接写明会祭天。群臣先是被天子和大司马已经成婚六年、还要补办婚礼惊吓,再被新田税惊吓。等回过神来,似乎也找不到时机再掰扯一下这事够不够得上祭天。
不过,好歹也是大盛开国后的头一次天子婚礼……群臣一边这样自我安慰,一边还是把定吉日的太常卿和司天监围了,埋怨他们早早知道天子要补办婚礼却不漏点口风。
太常卿和司天监都很无辜:“当时圣上和大司马也没说要补办婚礼啊,只说是收复了云朔要祭天。”
众人俱是一叹——这位圣上可太会办事了!都赶紧回家把礼服找出来晒好熏好,等着祭天吧。
这一回的吉时略晚,姬安终于不用三更半夜爬起身。但也得一大清早起床,先焚香沐浴、再烘干头发,天就已经亮透了。
反正立政殿里都是自己人,姬安很不讲究地散着发,随意裹了件斗篷,就和上官钧一同坐上最宽敞的那辆御车。
刚才烘头发时姬安就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此时打着呵欠钻进被子里,还催上官钧:“皇后快过来给朕暖被窝。”
上官钧应着声,解了衣,扯下发带,揭被躺到姬安身边。
被子里其实挺暖,两人上来之前才有内侍用汤壶暖过一回。而且,马上进入初夏,天气已经很温暖,只有早晚还带点凉意。
姬安闭着眼睛挨靠着上官钧,听着车外众随从的脚步声,和禁军的马蹄声。
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了头一次祭天的时候,歪过头随意蹭蹭上官钧,带着笑意说:“我登基那回,你骑马在外头跟着。冷吗?大清早的,还是十一月。”
上官钧在他脸上亲一下:“陛下想听什么——‘没有陛下在身边,自然是冷到心底里。’这样够了吗?”
姬安闷声笑得发颤。
但也就只有那一回了,之后年年都是两人同车来回。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过几句话,姬安就渐渐睡了过去。上官钧也闭目养神,想起年幼之时还不由感慨——以前是他在先帝身旁补眠,现在是当今天子在他身旁补眠,世事有时也是颇为奇妙。
马车到了圜丘,上官钧才将姬安唤醒。再正经吃过东西,内侍小厮们就上车来,给两人梳头更衣。
哪怕已经是第九次穿戴衮冕,姬安依旧很不习惯。冕冠上前后十二条垂旒,脖子稍微动得快一点,垂旒上的珠玉就打头。衣裳也是,明明看着宽宽大大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穿上就特别拘束。
姬安看向同样一身衮冕的上官钧,见他怡然自得地倚着凭几而坐,正捧着祭文看,忍不住问:“二郎,你不会被垂旒打到头吗?”
上官钧抬头看来,额前的垂旒哗啦啦轻响,很顺从地向内垂下,轻轻贴到他额头上。
姬安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看你动作也不慢啊。”
一边说,他一边被朱顺和郑永扶着坐下。结果垂旒一阵晃,姬安不由得伸手摸摸又被敲打的额头——这些珠玉份量够,虽然不至于痛,但敲起来也不轻。
上官钧等朱顺和郑永都下了车,才笑道:“陛下只是穿得少,不习惯。”
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