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点假装也持续不了太久,床下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显然一副不死不休的状态。
震动声被地毯消减了大半,陆时砚却仍旧睡不太安稳,压在她耳侧的呼吸逐渐有些不耐。
再不舍,梦也要醒的。
沈南初小心翼翼从他怀里钻出去,摸下床,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只还在震动的手机。
是谢恒衍的电话。
不敢在房间里接通,她找了好半天,才从那一堆狼藉的被子里找到自己的衣裤。
已经皱得不像话,有些地方还沾了不少可疑的液体,看得出昨晚的战况猛烈。
好在外套掉到了地上,才得以保存完整。
起码有件能遮丑的。
沈南初穿好衣服,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怀里搂着她刚刚塞进去的枕头,半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不知道,他现在梦里以为自己抱着的是谁?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高级酒店就是好,无论做什么,都可以静悄悄的。
出了酒店大堂,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谢恒衍的。
以为是因为她昨晚的夜不归宿,他才来的电话追杀,她轻了轻喉咙,消弭掉声音里的证据才接通了电话:“喂?”
“你在哪里?你爸爸昨晚从楼梯上摔下来,已经被人送去医院了…”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打得她脑袋嗡嗡响,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好在谢恒衍赶紧安慰:“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条腿骨折了,现在情况很稳定,我在你家公寓外,你回来还是我去接你?”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回去。”沈南初终于找回声音。
挂断电话,她匆匆打了辆车往公寓赶,刚刚的旖旎早已没心思再想。
沈南初的父亲是县中学的一名老师,其实已经退休几年了,现在却还独自住在老家的房子里。
她劝过他几次,但老人就是那么固执,再说,他便叹了口气:“我要是也走了,你妈和你哥哪天回来,可就真找不着家了。”
这话让沈南初再说不出劝慰的话。
这么些年过去,她的父亲看似坚强,其实从未走出来过。
前两年,谢恒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叶桐的消息,她的毒瘾反反复复,把家底都吸干了,她的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被闹腾得一夜白头,却还是舍不得她,家底都卖光了,还在欠债帮她填窟窿。
“活该!让他们溺爱她。以为法律惩戒不了她,就那么嚣张,迟早有天也会遭报应!子不教父之过,现在轮到他们吃苦头了吧?”谢恒衍幸灾乐祸。
沈南初却怪异的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其实现在来看,无论如何报复叶桐,她的妈妈和哥哥都回不来了,她的父亲也依旧走不出来。
她执着的报复,最终得到了什么?
一个依然走不出来的孤老头,一对被女儿带累的老夫妻,还有一个无辜受累,失去自己眼睛的男人…
其实根本也没讨到好,她的爱和恨,最后都反射给了自己。
有时想想,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至少不会连累一个那样好的人,害他为此受伤。
老天好像就是为了告诉她,越是执着于过去,越不可能得到幸福。
修改部分内容
第0190章 那个坐在光下的男人(修
沈南初跟谢恒衍赶回县城,两人一路闲聊,却都默契的不去提她昨晚失踪的一夜。
谢恒衍开着车,突然说了一句:“好像快下雪了。”
沈南初从车窗望出去,中午了,天依旧是灰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