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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气立马消了一半。接着,在早饭吃过殷燃做的加了鳕鱼的三明治后,他直接就忘了前一晚自己生过气掉过泪的事。

太乖了,乖得殷燃反倒更内疚,主动承诺接下来不论有什么事,都会在灯灯睡着前赶回家,一定让他每天都“睡中间”。

幸好最近公司是真的不那么忙,否则殷燃真得进退两难。

就这样,灯灯在两个爸爸中间睡了小半个月,虽然偶尔醒来时会莫名其妙身处小床上,但不妨碍他感到满足。

灯灯的伤口也终于结了痂。随之而来的,是曾经说好的一起去玩的“下下个周末”。三个人都没有忘记。

出去玩的前一夜,灯灯兴奋至极,闲不下来地帮两个爸爸收拾行李,以至于过了平日睡觉的点,他依旧兴致高昂。顾泽杬和殷燃轮流亲亲抱抱拍拍,才终于在十二点前睡下了。

殷燃轻手轻脚地把灯灯抱进小床,顾泽杬忍笑:“你好像做贼。”

“确实心虚。”殷燃不置可否,朝着顾泽杬躺下,接着伸手,用指腹在顾泽杬手肘上打圈地揉,“疼吗?”

刚才收拾行李,顾泽杬去拿存放在衣柜上层的冲锋衣,不小心磕了下衣柜门板。也不知是不是门材质的缘故,哐当一声极其响亮,灯灯都吓了一跳,跑过来给他呼呼。

顾泽杬却是真不觉得疼,雷声大雨点小罢了,一点事儿也没有。

“不用揉,快睡吧。”他拍了拍殷燃的手臂,“明天一大早的,还要开车。”

“嗯。”殷燃听话地停下动作。

顾泽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紧接着,眼睫处落下一道浅浅的温热,伴着低语:“晚安。”

一触即离,却令人心动又心安。

顾泽杬睫毛轻轻一抖。

他小幅地往前挪了挪,贴近滚滚的热源。

暖意包围下,思绪渐渐抽离。顾泽杬不由自主地思考,他现在和殷燃之间,与确定了关系的区别在哪里?

但尚未想出个结果,他已然沉入黑甜乡之中。

五点整,尖锐的闹铃准时响起。

殷燃睁开眼,精准地按掉闹钟。他坐起来,身旁的一大一小十分同步地因为被吵到而拧了拧眉,接着继续酣睡。

殷燃笑了笑,暂且没有打扰他们,径自下了床,去厨房蒸上作为早饭的包子,然后去洗漱。

十五分钟后他折返回来,床上的灯灯和顾泽杬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连动作都没变过。

小崽儿问题不大,可以直接提溜着洗脸换衣服上车,但小崽儿的爸爸,殷燃就没辙了。倒不是力气不够,而是觉得还没到能越界至这地步的时候。

殷燃只能走去床边,凑近了提供叫醒服务:“阿杬,该起床了。”

呼吸似有若无地扑在颊上,虽不讨厌,但扰人清梦。顾泽杬稍稍蜷缩,耍赖又坦诚:“起不来……”

嘟哝声溢满鼻音,充满不自觉撒娇的意味。若是平时,殷燃肯定依他,但今天不行。他抚了抚顾泽杬的脸,循循善诱:“晚了会堵车,会耽误下午的行程。”

顾泽杬:“唔……”

那可不行,他们今明两天是故地重游,而且已经答应过灯灯,要带他把三年前的路线都走一遍,不能有任何差错。

顾泽杬眼皮子颤了颤,不情不愿地睁开眼,迷蒙地看了会儿殷燃,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扶我一下。”

手臂松垮地搁在肩上,能感觉得出来顾泽杬是真的困到没力气。殷燃弯着嘴角,一手搭他的腰,一手穿过胳膊托住背,略施巧劲,撑着顾泽杬坐起了身。

顾泽杬还是昏沉,就着这个姿势靠在殷燃怀里,缓了几分钟,才打了个呵欠道:“你去带灯灯刷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