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笑道,“冉漾一心想着伺候您来得急,一应物件都不曾带,世子要我顺道送来。”
虽不知昨日叶姑娘和季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冉漾却分明听懂了季绪的意思。
他在借着送行李告诉叶姑娘:她是他的。
何必呢?牡丹宴那日,叶姑娘起得早。
冉漾刚沏好茶端了与她,一掀帘子,就看到豪儿在院门外露了个脑袋,正鬼鬼祟祟的看她,满脸欲言又止。
“什么事?”
冉漾冲她柔柔招招手,软语笑问道,值当的跑这么远,也不晓得被发现了会不会受罚。
“姐姐!”
豪儿往正屋眺了一眼,嗫嚅着小声道,“姐姐你看……”
豪儿小心翼翼摊开的、指甲缝里满是泥巴的小手中,黑乎乎湿漉漉的一团毛球,竟是捂着只冻发得僵,还没睁开眼的丑巴巴小猫崽子。
许是感受到了人声,猫崽子极微弱地发出吱吱声。
叫得人心底软成一片,冉漾叹了口气。
也难怪豪儿来找她,且不论这么小的崽子离了娘亲还活不活的成,有的主子是厌恶猫的。
比如季绪。
院子里旁的小丫鬟都聚了过来瞧热闹,冉漾身边围了一圈小豆丁。
“茶房的热水不够,你带她们去寻些来。”
身后清凌凌的女声响起,叶姑娘满脸不耐,似乎是她们被吵到了。
豪儿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合了手往她身后躲去。
叶姑娘几步跨了过来,眉头紧皱,低头去看冉漾手里那小小的猫,“愣着干什么,冻成这样,不泡热水哪里能救得活?”
满院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时辰尚早,冉漾带着两个小丫鬟取了热水回去的时候,天空刚刚泛了鱼肚白。府里的人虽还不算多,但为着谨慎冉漾还是带着她们走了小径。
“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清朗男声响起,冉漾回头。
竟是季绪。
他今日穿的了件宽袍大袖的缥色袍子罩了银白纱,白玉靛漾腰带,峨冠博带,既有些疏朗俊逸的书生气,更添了些许矜贵稳重。
因着这宴席,今日他是要打扮打扮的。
“奴婢替叶姑娘取热水。”
冉漾不去看季绪的眼睛,只把视线停留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浅浅一礼。
“你们回去吧。”
他语气淡然,声音清朗中带了些晨起的沙哑,在头顶响起。
冉漾抬腿要同那两个小丫头走,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往假山里带去。
山洞中颇昏暗,外面透进来的半阙日光,以他硬挺的鼻梁为界,在如玉面庞上分割明暗。
“你走什么?这半个月在玉清筑可还好?”
季绪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抬手揉着她的头顶。
闷热到透不过气的感觉立刻就重新厚厚罩在头顶。
冉漾窘迫的笑着,冲叶姑娘福了福身子,伸手去接松烟递过来的食盒。
那泛着温润光泽的乳白色食盒,影子在晨曦下变得很长,仿佛是食盒生出的一根细细墨线。
正顺着光线缓缓爬过来,化成绳索紧紧捆缚着手腕,仿佛要嵌进血肉之中。
叶姑娘如何听不懂?
冉漾见叶姑娘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淡神色,心情就跟着忐忑起来。
待送走了松烟,她回身站在叶姑娘身侧,一样样把点心从食盒中拿出来放在桌上,边细声软语介绍着。
“您且尝尝,这玉露团子,樱桃酪这个季节是极难得的,还有透花糍,豌豆黄——”
冉漾顿了顿。
食盒最底下一层里,有一模一样两碟点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