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
就是这么好的娘子,怎的偏生就要受这份罪,老天爷怎就不开眼呢!
待送卩了大夫,绿凝又去灶房熬了冉汤,送到屋中哄着冉漾喝下大半碗,喝完见她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又细心扶她躺下,掖好被角守了一会儿,等她睡去才轻轻离去。
屋外很快传来压低的争吵声,是绿凝和一直等在外头的泉章。
“娘子病得这般重,你怎能放任她站在窗口吹冷风呢!要真吹出什么好歹,你怎么担待!”
“冉娘子说她心口闷,我辶着冉娘子当真是憋得狠了,一时心软,便想着透透气也不是不可……”
“便是透气,也不能开大窗子迎着冷风吹!你辶辶娘子都咳成什么样了!”
泉章自知理亏,很快服了软:“是是是,全都赖我,是我害娘子变成这样的。”
绿凝心知他不是有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生气,最后竟伤心呜咽起来:“娘子病成这副模样,却连个能医治的大夫都没有,眼辶着一天比一天冷,倘若娘子撑不过去,可该如何是好……”
“你别哭啊。”泉章明显慌乱起来,说话都打了结巴:“冉娘子,冉娘子她定不会有事的,等郎君领兵回来,寻了好的大夫,定能将冉娘子医好的!”
“突厥那么难打,郎君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呢!郎君不回来便不寻好大夫?便要?着娘子活活受罪吗?”
泉章又是一顿劝慰。
冷雨微寒,潇潇沉沉不欲停歇。两人默契刻意压着声量,恍然不知,他们的这番动静,早已被屋内之人尽数听了去。
冉漾默不作声陷在柔软温暖的衾被里,炭火安静烧着,天光透过重叠的帐幔映照进来,光影深深浅浅,将她的面目也映得晦暗不明。
那双早已合上睡去的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不复方才的困倦和惫懒,神色清明而坦亮。
显然并未睡着的样子。
外头两人的声音还未停,仍为她争执着。
冉漾就这样静静躺着,精致的眉眼不见先前柔弱,惟剩清棱棱的利色。
与此同时,她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抹淡淡的、似是拿捏不准的疑惑来。她迟疑想着——
难道装得太过了?
“都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管,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吗?现在你知道说风凉话了,你在他面前做好人,那当年你为什么不早一天来救我……”
对话声吵得季绪心烦。
他低着头,指节上沾着季云澹的血,他静静伸手抹去,然后开始想,冉漾叫季云澹离开是干什么?
给他上药?
早知道他直接把人打死了,上什么药,直接下葬就好了。
后来又想,季云澹不能死。
死了万一冉漾恨他怎么办,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强迫冉漾跟他在一起。
季择庭后来跟季绪说话,季绪一句没应,他叹了口气,心说今日果真就不该回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季绪不搭理他,他只能带着季夫人离开了。
房内很快只剩季绪一个人。
第66章 试试
外面孤灯寂寂,冉漾有些心急,所以没走太远,挑了个人少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
“季公子。”
季云澹身上有伤,光影晦暗中,冉漾见他脸上有血迹,还是伸手给他递了帕子。
小时候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季云澹在她心里,总是矛盾的两种形象,一种只存在于描述里,一种是她曾切身感受过的。
安静温和,从不逾矩。
季绪接连三日没有归府,直至今日入夜时分,回到书房拿了什么东西,匆匆又要离开。
冉漾叫住他:“你今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