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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妆 盛晚风 174550 字 1个月前

所害,定会替她做主,严惩恶人。

可现下确定王氏就是幕后黑手,冉漾忽然迷茫了。

真的要去找季绪么?

他是君子不错,可孝与义两相抉择,他会为了这个才相处半年的妻子,去忤逆生他养他的母亲吗?

就算他真的为了她忤逆王氏,夫妻间隔着这样一层龃龉,还能当做若无其事,相敬如宾么?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一个被婆母厌弃、又惹得丈夫忤逆婆母的妇人,又有何颜面继续当季氏宗妇,日后又该如何在季氏自处?

种种忧虑如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叫冉漾眼酸鼻涩,心力交瘁。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话音方落,从各乡县逃来的百姓都炸开了锅。

“这儿不让进,那儿也不让进,我们难道不是大梁的子民么?你们这群当官的只知关门自保,将我们这些百姓视作猪狗草芥,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天理了!”

“就是啊,要不是家乡被水淹了,俺们何至于背井离乡,来到外地求活路!”

“大老爷,求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我爹还病着,赶着进城抓药吃哩!”

“是啊,我们全家五口,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买些吃食,给个活路吧……”

城门前的流民们身形岣嵝,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上都写满哀求。

那些司阍官兵也有所动容,但想到上峰的命令,仍是握紧手中长矛,冷声道:“上令不可违,在城内有亲属的,速速去一旁登记,等着亲属来认领。没有亲属的,赶紧去别处,莫要在此聚集!”

流民们闻言,面面相觑,皆不舍得离去。

有一个汉子脾气暴,红着眼睛冲上前去:“我跟你们这些不讲理的狗官拼了!”

还没冲过去,就被长矛扎穿大腿,顿时惨叫一声,重倒在地。

为首官兵冷着脸,朝其他百姓厉声道:“违令擅闯城门者,下场犹如此人!”

“爹爹!”

“大郎——!”

大汉的家眷,一位瘦小妇人和两个半大的孩子,哭喊着扑上前。

冉漾看着那妻哭儿喊的场面,恍然回到去年初秋,押送的官兵欺辱她的嫂嫂,那时她也是这般无助地呼喊。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眼泪最是无益。

眨了眨干涩的眼眶,她问板车前头的陶大郎:“大哥,现下该怎么办?”

陶大郎也是满脸愁容,再看车上的老娘和孕妻,他是家中唯一男丁,万万不敢冒险冲关。

“小郎君,你在洛阳城里可有亲友?”他问。

冉漾怔了一瞬,摇头:“没有。”

那城内的哪是亲友,分明都是盼着她死的蛇蝎豺狼。

“唉,你也没亲友,我们也没有……”陶大郎望向眼前那座高大巍峨的洛阳城门,疲倦眼中写满无奈:“只能继续往前逃,看哪座城池愿意给我们这些难民一方容身之所了。”

谁叫老天爷不开眼,偏让他们无家可归了呢。

当日夜里,在野外和其他流民聚在一起烤火时,冉漾看着陶大郎摸着翠兰的肚子,夫妻俩苦中作乐聊起孩子降生后的事,不由想到自家兄嫂。

年初岭南来信,兄长在信上说阿嫂生了个胖小子,取名为文瑾,和侄女文瑜,凑一对瑾瑜。

算算日子,小侄儿现下也有半岁了,不知道他长得像兄长,还是更像嫂嫂。

阿瑜那爱哭的小女娃,在那偏远潮湿的岭南可还会哭闹?

还有父亲和母亲,他们身体如何?

家书上他们都说一切安好,可冉漾知道他们的脾性,定是报喜不报忧。

尽管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