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先别拜~我这样说总是有前提的。”他顿了片刻,透过窗户看向院内的小童。

“这孩子有六岁了吧。”

“七岁了,以前总生病,所以看着小一些。”吕兆吉解释道。

“七岁啊~”他沉吟道,“刚刚好,我这个前提端看你舍不舍得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使人送他去江南岳麓书院求学,这个书院你一定听过,书院里不仅有夫子也有武师父,必能培养的他文武双全。”

吕兆吉一听,明显面露难色,他儿子从出生起他们就没分开过,乍然听到,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的生疼。

他知道他不能说不,一来沈公对他吕家有大恩,要用他也是瞧得上他。对方提这个要求他也能理解。虽不知什么事必然兹事体大,再是相信也要有所辖制才好放心启用,这个他也理解。相比于对手,背后同伴的刺刀才最致命。

二来以他现在穷困潦倒,他确实无法让儿子上什么好的学府。

他蹉跎半生,落魄不堪,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但是儿子的一生却不能被他耽误了,去都城如何,刀口舔血又如何,自来富贵险中求,能换的儿子的璀璨人生就值了。

再说当城门官也没辱没他,若不是沈公这城门官也是他无法企及的终点,更何况是京城的城门官。

“沈公,我儿石头就托付给您了。”他思索片刻就给出了答案,然后深深一拜算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是深切的托付。

其实沈望秋再闹市上就注意到这孩子了。在最是猫嫌狗烦的年纪,这小童却能在琳琅满目的集市中坐住了,就凭这份定力就让他高看三分。

若是太孙有这份沉稳就好了。太孙那孩子就是个小太岁,疯起来会在沈望秋的底线上反复横跳,让他头疼不已。都说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有一个定力强、稳重的小伙伴日日一起读书应该会有所受益吧!

他这样也算送给吕家的孩儿一场造化,若是将来太孙一飞冲天,吕家这个孩子六品官职只会是起点,未来不可限量。毕竟跟太孙一起读书长大的情分可非比寻常。若不是太孙如今明珠蒙尘,这等差事功勋伯爵家都要抢破头送儿子进去,哪里能让吕家捡了漏~

沈望秋还要赶着启程,所以留给吕兆吉父子的时间并不多。吕兆吉简单的跟儿子解释了恩人要送他去江南岳麓书院读书。只有去那里将来才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石头一听要跟爹分开,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他不想去那劳什子书院,就想跟在他爹身边。看儿子哭成这样,他的心里也很难受,他只能推说他得了新的差事,带着他不太方便。

小石头一听立刻泪眼汪汪的说,“爹,我不用你照顾,我也不会给你添乱,我会洗菜,会热饭,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惹事,让我跟着你吧!”他扯着爹爹的衣角,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吕兆吉觉得那拉扯着的是他的心,他感觉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咬牙强硬的坚持道,“不行,你今年已经七岁了,已经到了该读书的年纪。那些煊赫之家的孩子四岁就已经启蒙了。石头,爹不是逼你上进,只是咱家活生生的例子,只有爬到高处才不被那起子小人欺负。咱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负。若不是沈公,凭着你爹咱家的仇何时能报。如今你有机会变强,你要抓住机会。爹也一样。”

他说着用袖子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多年的辛苦生活已经将他少时富家小少爷的习性消磨殆尽。

“好了莫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支楞起来,将来咱吕家的门庭就靠你支应了。爹以后干不动了,还要靠你养老嘞。”石头一听也不哭了,拍着胸脯保证道,“爹,你等着吧,以后我让你做最享福的老太爷,有人伺候,顿顿有肉吃,天天穿新衣~”

吕兆吉听完既欣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