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位老友说,这梁栋身世可比黄连还苦。他幼年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他跟妹妹长大。他也争气,学问不错,一直考到了举人。后来又入京参加秋闱,遗憾的是没有考中进士,不过到底年轻,以他的资质,假以时日,考中进士不在话下。
所以秋闱失利并没有打击到他。真正打击到他的是,回来后他发现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屋里有的地方已经结了蜘蛛网。
他一打听才知道就在他去京城考科举的时候,他家被滇贼闯入了。还是那贪生怕死的鼠辈为了自己脱困,跟滇贼说他梁栋的妹子是个大美人,为保自身安危将贼人引至他家。虽然后头那牲口也没保住性命,到底他娘死在滇贼的屠刀下,妹子也被掳劫了去~
不过这些是那日的岳展不知道的,他若是知道就会理解那日梁栋面对滇贼为什么开始表现的惧怕后头又愤怒不已。
怕只怕是想留得一条命,日后好报仇雪恨。恨恐怕是被狠狠戳中了痛处,毕竟他们中间可是隔着血海深仇,深恨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
既然人都到了他家门上,自然没有赶人的道理,就是不知道对方无缘无故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郑家主强自打起精神,让下人将梁举人带到厅堂。
远远的就见梁举人阔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两个包袱,看着有些眼熟,不过这两天连惊带吓,他的精神头不是很好,记性也差了许多。
他上前与梁举人寒暄起来,又招呼下人给举人老爷上茶。甭管怎样,礼数要周到。沂山县的举人也不是那地里的大萝卜,想要多少拔多少。这么大的县,统共就十几位举人老爷。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举人,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飞黄腾达。
郑家主招呼梁栋坐下,他这将两个包袱放在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真沉呢,压得他肩膀疼。
坐下后他开始将今日来的缘由徐徐道来,他指着桌上的包袱道,“郑老爷,您看,这包袱您熟悉吗?”
见梁栋指着那包袱,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摸着胡须,皱着眉毛一边思索一边道,“嗯~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着想着,突然他一拍桌子,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不是昨日那几个滇贼带的包袱嘛!还是他从劫匪手里接过来,将家里值钱的物件一件一件放进去的呢!
“这~这貌似是昨日来我家劫走钱物用的包袱。”看着里面还鼓鼓囊囊的,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上了,按下心中的激动,强自镇定的问道,“未知~未知里面可是我家被掳截的钱财?”说着一双眼睛一眼不错的盯着梁栋。
梁栋也没卖关子,直接解开包袱道,“郑老爷您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你家丢失的东西?”
郑升晖努力控制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着梁栋打开的包袱,往里一瞅,这些东西化成灰他也认得。再加上昨晚一宿没睡,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都过了许多遍。他用微抖的手翻看着一件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待瞄见了那魂牵梦萦的簪子,他心下大定,满脸感激的对着梁栋道,“梁举人,这确实是我家的东西,昨日被那一伙蛮人截去,我以为肯定丢了,没成想今日您竟然将它们物归原主。我郑家多谢您出手相助啊!千言万语都道不尽我的感谢。”他说着就要给他长揖到底,不想又被梁举人给扶住了,只听他诚实的说道,
“郑老爷,您可别谢我,这钱财可不是我给您找回来的。”说着他将昨日发生的种种一一道来。语罢说道,“我不过是受人之托,顺手而为,您真正感谢的应该是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
可郑升晖听后,面上仍是感激万分的道,“虽您是受人之托,于您顺手而为,可于我郑家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恩情。都说钱帛动人心,梁举人您急公好义,我郑某今日万分拜服。”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