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爷苦笑着回道,“是依律补录了,只是候补官员都推说无法胜任,所以只能等新县令到任再行定夺。”
岳展一琢磨,朝廷的任命新县令的诏书已下,而其他几个岗位空缺。这个大概是上一任县官被一锅端了,震慑力过于强大。而山洼县积贫积弱,普通的官吏不仅劳心劳力没有油水,离着滇国又近,官兵若是打过来,还有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自然无人愿意走马上任。没看到旁边的沂山县县令都吓得挂印自行罢官了吗?
谁也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可不就便宜了师爷。师爷也是为了薪俸才留下来被架上去了,在新任县令来之前,他暂时帮助处理县里事务。这种做法不合法但合情理。只是穿七品朝服怎么看怎么该打他板子。
师爷见岳展看他身上的朝服,他吓得一个机灵,怎么忘了这茬了。他赶紧颤颤巍巍的从堂上下来,当堂就解了朝服。跪下恭敬的双手奉上道,“这是七品朝服,小人有罪,小人逾矩了。”
一旁的肥婆娘未料到事态的发展这么魔幻,杵在那里跟石化了一样。
“这妇人是谁?”岳展接过朝服,眼睛扫过妇人低头问询道。
“是~是小人的妻子。”说着拉了拉呆愣一旁的妇人衣衫的一角,急切的道,“这是新任县令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磕头。”一提到妻子他就头疼,因为她刚刚诬告大人偷了她四只鸡。这可比他穿大人朝服更过分了。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他还想干师爷,端这碗饭。原想着等新来大人一来一定投其所好搞好关系,没成想大人来他拍马屁还拍不上一口热乎的,倒先扣大人一脑袋屎盆子。
“你倒会审案子,嗯?”
“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饶了小的这一回。”
“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民妇数岔了,民妇不是故意诬陷大人的,求大人开恩。”那妇人也跟着求饶道。
岳展不理那妇人,只对师爷冷声道,“这样的冤案你断了多少?从实招来,若是有一句假话,牢狱里的饭碗本官也要让你抱上。”
那师爷一听,浑身一抖,吓得以头抢地,如实招道,“回大人的话,加上大人这一回,统共就三回。第一回是真有人偷鸡,我这婆娘尝到甜头了,后头这第二第三回,小人觉得只是几只鸡的事,就~就~”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也知道自己办的不地道。
“你们夫妻此番作为,若是依照大魏律例,一个诬告罪是跑不了的。”
一听要定罪,那妇人也不狡辩了,哭求着告饶道,“大人,民妇知罪,民妇不该贪财诬陷好人,民妇认打认罚,只求大人可怜我的两个孩子还小,民妇若是进去了,无人照拂他们。求大人莫要将民妇关押起来。”
那妇人正哭着,从外面跑进来两个总角小童,两人都穿着一色的青衣,样子也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孪生兄弟。许是听到妇人的哭声跑来的。他们一左一右的跑到娘亲身边,拉扯着那妇人的衣裳,一个说,“娘亲,你怎么了?”另一个说,“娘亲,谁欺负你吗?我打他。”
那妇人见孩子跑来了,赶紧胡乱用袖子抹去眼泪,嘴角带笑,抚摸着小童的头发,柔声说道,“没人欺负娘,是娘刚刚被风吹迷了眼睛,你们乖乖的。”这副表情,任谁都不能将这个妇人与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娘联系起来。
让孩子看到这些终归不大妥当,妇人忙打发了孩子出去玩。
见孩子们走远了,岳展才对师爷开口道,“你们夫妻二人虽然知罪,但是不能不罚,就罚师爷你一个月的俸禄,留职查看,若是让本官再查出你有贪赃枉法的罪行,就罪加一等。”他本想罚他半年的俸银的,看到他两个小儿子的穿着打扮,知道他日子过的也紧巴。再说他初来乍到,还得从师爷这里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