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邓知州有这一层关系,那刘同知想要动我,他也要掂量掂量不是。”岳展继续说道。

其实他原先还真不知道师父的儿子在哪里高就,只知道他的独子常年在外做官,有家回不来,师父师娘每每提起那见不到的儿子,总少不了长吁短叹,他们不提,他自不会主动问起来让他们心里不痛快。这次外派,师父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后愣了很久,最后才开口说,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在蕲州做知州,临走还写了一封信,让他亲手转交。

其实师父用“不争气”这三个字形容儿子,着实有些妄自菲薄了。知州虽是四品,官职虽然不显,但在地方却是个实权人物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他成为师父的徒弟后,他就没见过他的儿子。蕲州离着都城几千里,光路上就要耗费半年的行程,而朝廷给的探亲假一般是两个月,顶天了也就半年,这还没到家呢,探亲假就到期了。即便紧赶慢赶,赶到了都城,他还长了翅膀,转眼就能飞回蕲州不成?家自然是回不去的。

听了这话,陈江冉的心才真正落到肚子里。她就说嘛,眼看着就要到了,为什么要在蕲州城多逗留两天,原来不止要休息,相公还有正事要做呢。

若是能搭上邓大人的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无论在哪个朝代,官大一级压死人。相公是知县,那刘同知可不就是压在他头上的天。若是刘同知想动点什么小心思,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头安抚好妻子,岳展跟夫人相携回到客栈。那头被打成猪头的袁东宁,被一群打手架着回到袁府。

一回到袁府,府里就立刻人仰马翻了,各处院子深夜纷纷上灯,家里跟过年一样各处灯火通明。袁夫人一看儿子的惨样,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就疼得哭嚎起来,她生了四个女儿,好容易才得了这一个儿子。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娇惯长大。

这样过分溺爱下,难免养得骄纵跋扈了些。待到长大以后也文不成武不就,没什么建树也罢了,还总惹是生非,但是管呢又不听,到底是独子,如今又有他姐夫这个大官罩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往日只有他揍别人的份儿,只没想到今儿个倒颠倒了过来,被人揍得满脸肿胀,还鲜血淋漓的,当娘的如何不心疼,哭着一叠声的喊了起来。

“儿啊,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跟娘说,娘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袁夫人眼角带泪,因气得狠了,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娘,娘,你让我姐夫给我报仇,那人打得我好狠呐。”绝口不提他调戏良家妇女这档子事。不过依着袁夫人惯儿子的习惯,就是知道了,也会先紧着给儿子报了仇再说。

听儿子说被打得如何如何惨,她将手里的帕子搅得都快打结了,恨声道,“是谁?那人是谁?”

那袁东宁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打他的人姓甚名谁。

他捂着头,面上带着痛苦之色,“我也不认识,看着面生,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倒像是打北边儿来的。”他常年混迹于青楼楚馆,三教九流的人倒是结识了不少,因平时相交的人就杂,也多少能听出些不同地域口音的差别。

“你先好好养伤,我明儿个就去同知府跟你姐姐说道说道,让你姐夫一定将这人揪出来。敢打我儿子,一定不会这么算了,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让大夫看完诊,又好生安抚好儿子,从儿子屋里出来后,她这才让人将今晚一起出去了几个手下一起押过来。一番审问,总算知道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还当什么事儿呢!原来她儿子不过搭讪了个妇人,又没做什么出格儿的事,竟招致那妇人男人一顿毒打。下手未免太狠了,这是当他们袁府无人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夫人的行动力很强,第二天吃了早食,就亲自杀去了同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