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没说话,陛下倒是接话了,只见皇上笑得眉目舒展,“列位大人都有机会,莫要心急。咱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啊!”
此时众位官员还不明白陛下话里的意思,只以为皇恩浩荡,等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原来是来日方长,慢慢收拾的意思。不过等明白了也已经晚了,还高高兴兴把人迎来呢,岂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既然曹尚书上朝了,修缮后宫这一事自然没法躲了,最后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一笔支出。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他亲自将预花费明细细细审了一遍,最后删除了不必要的条目,只批了工部五万两银子。这是他的底线了。
虽然结果并没有完全如皇帝的意,皇帝本人也还算满意,毕竟他是知道曹尚书为人的,能从铁公鸡身上拔下这一根毛,夜里得叫他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他得了甜头,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哪个臣子称病躲家里,他就派岳展去高歌一曲。
后头岳展也琢磨出味儿来了。他又不是傻子,两次以后他就知道了,他的歌原来这么不得这些老大人的喜欢。果然年轻人跟老年人的欣赏品味不一样。
可即便知道了,皇上安排的活儿,不干也得干呀!为这,他接连得罪了不少权臣,其中有一位就是先太子妃的哥哥邱宥齐。他要接触的能帮助于行的势力,其中最有把握的是先太子妃母家,皇后娘娘和她的母家。
这还没怎么好好接触呢,先把人得罪上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郁闷的他想哐哐撞墙。
有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岳展是得罪了朝臣,但是因为他差事办得“漂亮”,又阴差阳错的成了“孤臣”,在陛下面前倒是越来越得脸了。
更何况他作为侍讲,主要工作还是为陛下讲史。他讲史的时候不同与之前那些侍讲一样刻板、照本宣科,生怕行差踏错惹来雷霆之怒。他的语言诙谐幽默,常常逗得陛下开怀大笑。他说起各朝各代的历史如数家珍,信手拈来,每回陛下都听得十分尽兴,君臣关系更是一日千里。不知不觉,竟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成为同僚们艳羡的存在。
别看他游刃有余,只有岳展自己知道,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没有一刻神经是放松的。
等在皇上身边站稳脚跟以后,他脑袋就琢磨起帮于行寻支持势力来了,奈何先太子妃娘家被他得罪狠了,一时之间不好接触。皇后娘娘听说人跟疯了差不多,天天颂佛念经,不问世事。娘家弟弟倒是威震西北的定远侯,但是人在西北边境驻守,远在天边,他也够不着啊。
而先太子之前的势力他更不敢贸然接触,前主子都去世好几年了了,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还有人傻傻的等在原地?说不定早已明珠暗投了。冒然接触,只会将于行,甚至是父母陷于危险之中。
他还没想好怎么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寻找其他势力支持呢,这天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他的打算。
这一日他来讲史的时候,正赶上皇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他只好候在门外候着,不期然就听到皇上将御书房的桌子拍得啪啪响,
“朕还没死呢,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打量朕是个不喘气的?”
“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只听下面跪着的四皇子连连喊道。
“不敢?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嘛,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我且问你,你的一个门客唤名曾齐悦的,前几天是不是奸污并杀害过一个妇人,他被官差拿住后,是你硬将人保了出来?你说是也不是?”
四皇子当即脸色煞白,强自辩道,“父皇,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那曾齐悦不是欺世盗名之徒,绝不会干出这等罔顾人伦的事来。”
“是不是他干的,自有朝廷依律论断,你身为皇子,不思维护朝纲,以身作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