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展还纳闷呢,他也才得了吩咐要来,怎么曹大人府上竟提前知道了。是了,文武百官可不都盯着陛下的一言一行嘛!官员之间又由着各种各样的关系,或是姻亲,或是同门,或是同榜,得了消息肯定会互通有无,更别提曹尚书这样久居高位,门生故旧众多,不知道才稀奇呢
一见着为首的岳展,那曹尚书长子,曹文轩立时上去热络的攀谈。也难为人家小曹大人了,一个四品大员,他岳展还没够上六品的顶戴花翎呢,对着他那叫一个殷勤。
曹文轩看着四十出头,面上一脸的和气,天生自带笑脸。只见他眉眼带笑的对着他们拱手抱歉道,“家父听说陛下派大人前来看望,本要起身前来,奈何病中身体孱弱,一时竟是无法起身相迎。”
岳展连道,“不妨事,陛下体恤,由曹大人接旨也是一样的。”
随着宣旨公公将圣旨拿出,曹家众人立时跪下听旨。旨意的内容不外乎,听闻曹尚书病重,陛下亲赐各种名贵药材,并带来太医院御医为曹尚书看诊。等曹尚书病愈,这位太医再回太医院上值。
那曹大人替父接了旨,直呼皇恩浩荡,一顿疯狂歌颂陛下圣明。
岳展见他“拍”的差不多了,才缓缓说道,“陛下派我来看望曹尚书,不知可否一见?”
曹文轩连忙在前面为岳展引路,他能说不能见吗?见不着人怎么回去交差?而且这样也是打了陛下的脸面。
就这样,穿过曹府的假山,水塘以及曲折的游廊,终于走到了正院的卧房。
果见一位清癯老人穿着家常服躺在卧榻上。听见有脚步声,床上的老者挣扎着要起床可就是起不来,曹文轩一看,立马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床前,让床上的父亲斜倚到自己身上。人倒是起来了,可那咳嗽声就此起彼伏的没完没了,咳得仿佛下一瞬就要断了气。
把一旁的宣旨公公吓得当场面无人色,别是来一趟成了催命符,一折腾将曹尚书折腾没了,他们这一群人都得跟着陪葬喽。
他侧目一看旁边的岳大人,人家眉毛都没带动一下的,安然的很,状元就是状元,有两把刷子,瞧人家这么镇定,他还怕个毛啊!天塌下来,自有个儿高的人顶着。许是找到了主心骨,他原本害怕的心也逐渐放到肚子里。
待曹尚书终于止了咳,气儿也喘匀了,岳展才不疾不徐的开口,“听闻曹尚书卧病在床,圣上也是忧心不已,派我等前来看望大人。”
“让陛下担心,臣惶恐啊!咳咳咳~”曹尚书又咳了好几声才停下回道。
“还是身体为重,这是太医院的孙太医,陛下特派他给您先把脉。”
见曹尚书点头,由着长子扶自己躺下,孙太医忙上前给诊脉。一番望闻问切后,孙太医缕着胡须道,“大人忧劳国事,长年忧思,以致郁气淤积,久滞不畅。我给大人施上几天针,将淤处化开,不能说药到病除,但肯定比现在舒服很多。”
“那就有劳孙太医了。”曹文轩感激万分的连连拱手。父亲的病半真半假。你说他装病,也不完全是。这几十年为朝廷,为社稷,他真的是做到了鞠躬尽瘁,无奈人年纪大了,比年轻的时候更偏执了。陛下用钱,给他就是,反正又到不了自己兜里去。
他是看明白了,父亲想等靠到陛下没脾气了,动陛下自己的私库。在他眼里,陛下那是给自己的女人修屋子,不就得用自己的私房银子,哪能用国库的银子拾掇。
他对父亲是既无奈又佩服。无奈他冥顽不灵,跟陛下对着干有什么好果子吃?佩服的是若是自己,借他八个胆儿也不敢跟陛下叫板。
他给他盖好被子,心里正百感交集呢。只听那边岳侍讲又开口了,“陛下知道尚书大人最近夜里睡眠不佳,休息不好特命我来为老大人吟唱一首助眠之曲。刚刚我请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