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听后立刻恍然大悟,岳展扶额,他不过是在考场上打了个盹儿,被这些人传成什么了。

正在这时,又听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谭太师到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位头发花白,身着一品官服的老者从花厅信步拐到了这处庭院。

岳展看着此人年纪跟师父差不多,许是淫浸朝堂多年,即便面上慈祥,总让人感觉威严有余,慈爱不足。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官威震慑的整个厅堂鸦雀无声。

见众人都到齐了,他笑着摸着花白的胡须道,“承蒙圣上不弃,命老朽来主持今日的承恩宴,能有幸跟列为未来大魏朝的栋梁共聚在此,实在是荣幸之至。”

众人一听,面上立刻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纷纷道:能得太师亲自主持,是我等的荣幸云云~~

因为谭太师的到来,宴席正式开始。先是谭太师带头歌颂一番圣上勤政爱民,选贤惜才,众人纷纷附议。

文人吃饭自然少不了作诗,行酒令。岳展又事今次榜上第一,自然少不了被拖出来,由他开始做诗。他最不擅长作诗,虽然作的诗无甚灵气,但他也是有状元之才的人,所以虽然没有出彩,到底没有难住他。

接着就是众人行酒令。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当今圣上。

要说圣上来此地,也是因为今日奏章批完的早,临时起意才来一观的。至于别的原因,进士是天然的天子门生,天子自然想早点接触一二,施行以恩德,让进士们明白以后要为谁尽忠。

那些本来已经吃了五分饱,已经有些醉态的人一见识当今圣上亲临,立时吓得酒醒了大半,立刻正襟危得像个乖巧的宝宝。

皇上见众人这样不免做起了心灵按摩,他他用慈祥的双目看着这二百八十位新科进士,见人大多数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他不由满意一笑,

“众爱卿,以后你们都是国之栋梁,今日这里不是朝堂,大家就像家宴一样吃就行,都放轻松些,莫要拘束,都要尽兴而归才好。”

话是这样说,可守着九五至尊,大家嘴上点头应是,实际上是手也不知道在哪里,脚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见大家依然放不开,不过这里面有一位,一看就比旁人恣意许多,他确实像家宴一样,筷子不停翻飞的往嘴里夹,吃得满嘴流油,吃得那个香嘞,他看着肚子都有点饿了。

为了调剂一下紧张的氛围,他轻咳一声道,“都说无诗不成宴,无乐不成席。有诗怎么能少了乐呢?今夜月色正好,岳展,不如由你唱诵首关于月的歌曲,与大家同乐吧!”

岳展正吃的满嘴流油呢,一听陛下点了自己名字,原来是让他唱一首歌,活跃活跃气氛。这有何难,不过还是要谦虚的推辞一下,表示恐污了列位的耳朵。

谁知皇上一听,笑着大手一挥道,“爱卿莫要谦虚,朕可是对你们擅长的地方都如数家珍呢。”在殿试过后,皇上案头上就多了一本册子,里面详细介绍着三甲进士每人的简要生平和擅长所在。

他记得他看过岳展擅长唱歌的。岳展见推辞不掉,对众位一礼道,“那就献丑了。我就唱一首《但愿人长久》吧!”

他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雄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随着他这一喊,有几双筷子落地发出清脆的碰响,间或有人呛了酒的咳嗽声,还有人抿着嘴使劲憋笑,嘴倒是憋住了,下面的气门没憋住,愣是在大雅之堂放了两个响屁。

原来人家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献丑了,也真的恐污了大家的耳朵。

那边岳展不受影响的继续唱着,“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