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岳展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号舍,这次他运气不错,离着臭号很远。他一边放下考篮,一边打量着号舍。

跟乡试的环境差不多,号舍上方倒是有瓦片遮身,不过下面三面墙,最后一面四敞大开。乡试八月里还好,这可是二月,冬寒未尽之时,别想存一点热乎气儿。当年景川先生可不就栽在这里。

号舍里面两块号板一上一下的放置。倒是看着比乡试的时候新一点。打题的时候屁股坐上一块,卷子铺上一块,在上面答题。需要睡觉的时候,就将上层的号板拿下来跟下层的号板拼在一起,权当床用了。他身高八尺有余,这小床他只能勉强将自己团在上面。

待他归置好考篮,在狭小的考舍里坐定,随着主考官大人宣读完考场纪律,一声令下,自有吏员将卷子逐一递到他们手中。

今天是会试的第一场,考的内容是四书三题,诗一题。这对岳展来说难度并不大,他暮色将至时已然答了两道题。

答完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照这个速度,他的时间应该很宽裕,不用挑灯答卷。

他放下笔,动了动身体,发现腿脚已经冻得没直觉了,耳朵也冻麻了。这鬼天气,北风呼啸,相当于在室外坐上一整天,是个人都能冻傻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他身体一直很好,但也不是铁打的。得赶紧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

于是他将卷子小心的放起来,这才拿出锅子烧水,下了一锅面,放上自己做的浓汤宝,

再放点干菜,一锅热气腾腾,鲜香十里的骨汤面就做好了。

他将卤蛋放到锅里权当加热了加热,这卤蛋还是陈江冉做的,她说这个这个顶饱。他剥了五个放进去。

待了片刻,就着过锅子,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热气腾腾的面下肚,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

他在做饭的时候,那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自然吸引了坐在上首的主考官荃大人的注意。上了年纪的人,牙口不好,就爱吃面。闻着馥郁的面香,真是让人垂涎欲滴。他看到下面那后生做好面以后吃得津津有味,馋的他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

怎奈贡院给他今晚安排的晚饭是炊饼和几样小菜。他被那后生勾的除了面,什么都不想吃。勉强就着面香吃了几口炊饼,胡乱夹了几筷子小菜就停下了筷子。

唉~吃的还不如个考生舒坦~

岳展可不知道他被人羡慕了,不过这只是开始。饭后没多久,他就将两块木板放在一起,将自己缩在上面,怀里揣了个汤婆子,盖上毯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年节里,流窜着打家劫舍的匪徒多了不少,他最近天天夜里很晚才归家。若不是今天要早起来考会试,他昨晚也会出去的。所以他真是缺觉啊,又答了一天的题,已经筋疲力尽。困得他~一闭眼就睡死过去了。

没过一会儿,他的呼吸声音开始有摩擦的感觉~“呼噜~呼噜~呼噜~”

寂静的夜里,那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的考生听到这声音,真是提神又醒脑~

堂上坐的荃大人寻声望去,哟,这才多一会儿,呼噜都打上了。

唉~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就这样岳展就像池塘里的青蛙,树上的蝉,一人独奏到天明,有那睡不着的都成了他的免费听众。

第二天一直到太阳高升,他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顶着个鸡窝头,伸了一个大懒腰,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哆嗦~卧槽~怎么这么冷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他,坐起来懵懵的看着四周,脑子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反应过来才想起他这是在会试的考场上呢。

他觉没点热乎气,于是趿拉着鞋子,赶紧爬起来,将带的牛肉丁拿出来放进锅里给自己煮了一锅大米肉粥,把那坐在上首的荃大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