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初静抬头,面上风轻云淡,挂着得宜的微笑,“礼不可废,为丈夫张罗妾室,开枝散叶,也是我为正妻该尽的本分,不然别人该说我为妇不贤了。”
岳承霄气笑道,“好个礼不可废!我本是诚心想跟你过日子的,奈何你执迷不悟,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别人的一句赞誉,开口规矩,闭口礼仪,活成了一部教条书。我知你看不上我,可我们岳家也是诗书世家,若论底蕴,我们岳家崛起的时候你们卢家的祖宗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刨食呢!
你觉得我的规矩不好,我今儿不妨告诉你,什么是规矩,说穿了,规矩不过是上位者驯化下位者的工具。可笑你还奉为圭臬。参悟不透这一点,你别出去摆你世家的谱,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笑柄罢了。
是为虚头巴脑的硬支楞的面子重要,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重要,你到今天都没想明白,既然你守着规矩教条,明天务必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才好,正合了你的意,彰显出你正妻的大度。”
说完拂袖而去,带着决绝,没有半分留恋,徒留卢初静在那沉默良久。
第二天纳妾的日子,卢氏果然办得漂漂亮亮。众人看着竹影光头上戴的头面,手上的首饰,光这些就值百两银子多了,更不用说身上这一身衣衫~听说都是卢氏赐的,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面上都盛赞卢氏大度。
卢初静看着打扮得跟个天仙下凡一样的竹影,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不过她肯定没错,她绝不低头。
红烛燃了一半时,新郎官岳承霄走路略显晃悠的迈进了新房。他今晚高兴多喝了两杯,有些醉态,所以行动上有些鲁莽,多少有点不怜香惜玉。竹影到底是个姑娘家,初尝云雨,哪里受的住这般孟浪,自然发出了声,那声音轻轻软软,无端惹人疼惜,又带着似是撒娇的妩媚。
光听声音就知道有多旖旎了,更别提一帘之隔坐着的卢氏。她此刻脸色苍白,双目失神,双手紧握,似一尊佛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良久,她觉得脖颈处的衣襟有些湿意,一摸,脸上竟不知何时已浸满了泪水~
不提岳承霄跟卢初静如何过招,过完年,吃了好友纳妾的酒席,岳展就要回京城了。转过年来的二月里就是会试了,算算日子,距离会试竟不到一年两个月了。
这意味着这次离开,得明年考完会试才能归家。他心里万般不舍,尤其于行一听他要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岳展的腿就是不松开,仿佛是为了表达不满,他还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儿的蹭到了他身上。
看着往自己怀里拱得跟小猪一样的于行,岳展更不想走了。
还是岳知语先看不下去了,将于行硬抱了来,抱着于行,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怜惜道,“我们于行从小就没怎么哭过,你看看你把他弄得。”
一句话,把岳展的离愁瞬间冲散了,瞧瞧~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亲爹,那心可是偏的没边儿了。他还以为他爹是觉得这么耽搁下去不是个事儿,帮他把于行支走呢!合着这是心疼他小儿子掉金豆豆呀!
京城凉快,他还是赶紧上路,去京城待着去吧。不过即便亲爹伤他千百次,他依然记得爹交代的任务,在马屁股两边各挂着一个鸡笼子,笼里分放着两只斗鸡。
知道邓老喜爱斗鸡,岳知语这段日子没少带着于行出去相鸡,精挑细选了两只,让岳展一起送给他远在京城的知己。本来他还要写一封信来着,他可有太多的话要跟这位神交说了,可是怕露了自己没文化的底,思来想去,硬是摁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忍住了没写。
林氏此时也是双眼微红,但是还不忘嘱咐“展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遇到那喜欢的女子,就跟家里来信,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你不知道,娶妻光三书六礼就要走大半年呢!”这次孩子走的匆忙,若是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