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去,就见他爹撅着个腚趴在地上不知道干啥,旁边有个半人高的穿着一身簇新红衣的小童,在那里跳着脚的催促他赶紧的。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地上被扫出了一块平底,地上有个竹筛,他爹已经将竹筛倒扣,用短棒将一边撑起来了,正在给短棒的一边系上绳,原来是要补鸟呀!小的时候他也没少玩,所以一看就明白了。
只见他爹拴好绳子以后,缕着绳子往后倒,一倒发现倒不动,回身一看是一双男人的黑靴子出现在视野里,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在老子身后碍事?顺着靴子往上看,竟是自己许久不见的儿子,他面上即刻由薄怒转为欣喜。
还没张嘴呢,有个小人儿就抢先开口了,“二哥,你回来了?”声音难掩欢呼雀跃,清澈的双眼里都是孺慕之情。别看人小,模样长得越来越俊秀。
“嗯,回来了。”他说着就弯腰一把把他抱起来,伸出一指轻轻刮刮他的小鼻子,“你怎么这么厉害,快一年没见哥哥,竟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当然,我记得清楚着呢!”他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傲娇样。“二哥,你等会,我跟爹要抓雀儿呢!一会逮着炸着吃,可好吃了。”说着还咽了口唾沫。看这馋样,往日里指定没少吃~
看这于行正在兴头上,岳知语可不舍得让他失望,挥挥手道,“你先家去吧,我们一会儿也回家。”
“你们为什么不家去,在院里补鸟呢?”
“还不是家里有只金雕坐镇,哪有鸟群敢落下来呦~”
倒也是,忘了这茬了~看着架势,这父子俩才刚开始干呢,一时半会儿可忙活不完,随也不等了,先回家放下行李再说。
岳展一进家门,邓叔就瞧见了,立马通知了太太,家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出去一年,家里变化还是很大的,先是佳音传来~远在舟山府的大嫂添了一子,后头四姐给岳辛也添了个儿子,喜得那岳辛抱着孩子又是哭又是笑的,丢了一回人。她那公爹也没从容到哪里去,直接免了租户一半的租金,又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四姐现在在婆家地位水涨船高,公爹也不嫌她强势了,等她出了月子后就巴巴的送来一串儿钥匙、印章,将手里的大部分活计都甩给了能干的儿媳,自己乐得每日里含饴弄孙。
二姐随二姐夫到了离家百里之外的会理县当县令。也是巧了,能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当县令也是运气,刚好前县令致仕,留出空缺,可不就便宜了他。崔翰都以为这次要分到穷乡僻壤之地了。如今这个结果,不用背井离乡,全家欢喜非常。只是毕竟也是离家百里之地,又是当了县令夫人,一堆人际应酬,二姐并不常回娘家。
三姐呢,现在还没从舟山府回来呢,听娘说他三姐如今一边做稳婆,一边修习医术,那劲头看着好似要考个状元回来哩。
等他爹跟于行回来,两人脸面都冻得通红,一直等到那油炸麻雀儿端上桌,才暖和过来。
于行给二哥夹了一只大的放到他盘子里,自己就两只小手抓着一只,吃得满嘴流油,头都抬不起来。瞧,没一会儿桌前就只剩一堆骨头,肉肉都让他填进肚子里去了,显然平日也没少吃。此时吃得满嘴流油,林氏连忙给他一个帕子,他接过,小大人般抹了抹嘴,又擦了擦手。
见哥哥没吃,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催促道,“二哥,你趁热吃,香得很哩。”
说着小胖手伸出来,又要去拿一只。被林氏一把抓住了,柔声道,“前日吃了三只,晚上撑的都躺不下的是谁,今日可不能再多吃了,来,吃点菜才能长得高。”说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于行看着碗里的菜,小嘴一扁,脸上立时染了菜色,他最不喜吃菜,“娘,这才中午哩,离晚上还早着呢,再说我是属虎的,山中的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