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将他的心整个缠绕在一起,慢慢圈紧。

被她含笑看着,他局促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他抿了抿唇,轻咳了一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岳姑娘,你忙完了吗?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这里离得又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她觉得不好让他送,毕竟她听他吐槽过,赵夫子安排的课业可不轻松。

可最后没奈何,高览坚持要送她,直说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行走可不安全。就这样两人结伴走在舟山府内城的路上。

此时街上的行人只有零星几个,两边原来卖货的摊贩早已收拾了摊子走了。街上空旷无比。

一阵秋风吹来,卷着旋儿扫过地上的落叶,夏末秋初的夜已经有点凉了,再加上她刚刚出了一场汗,后背的里衣都湿透了,再被这冷风一吹,岳欣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高览是个心细的人,但自己也不能解了外衫披给她吧,毕竟都是未婚男女,克制与安全距离也是对对方的保护。他能做的是站在风口的方向,多少能给她挡挡风。

沉静的夜色总是让人容易吐露心声,他侧头看了一眼跟他同频走路的少女,眼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岳姑娘,你的本事真的很高,若是,若是我母亲当年遇到你这样的人,或许就能化险为夷。”

“你的母亲?”她歪头看向他,眼里含着困惑。

“嗯,当年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她没想到是这样。

“别太难过,往前看,你母亲也希望你快乐。”听到她这样说,他愣了一下,摩挲着袖口的一处开线,语气低沉,“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让我别难过,你是第一个。可能觉得毕竟刚出生就分离,一个婴儿哪儿有感情。

当时小确实没有感知,可人生没有享受过一刻的母爱,小的时候每每看到别人母亲对着孩子宠溺耳语时,我就仿佛被密密的细针扎遍全身一样,只定定的看着……到现在其实也没有释怀,只是不去想了。”

瘦高的青年全身被夜的墨色染黑,可是再抬眼,他就嘴角带着浅笑的看着她,

“岳姑娘,一定要坚持做想做的事,不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凭一己之身将婴儿渡到人间就是大善。”

他与她接触日久,自然会听到那些背后中伤她的话,他一个大老爷们都觉得难听之极,龌龊之极,更遑论偶尔也有那风声传到她本尊耳朵里。

“嗯,我觉得干这个很快乐,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每天都没有意义的消磨时光,现在嘛,每天干劲十足。一二般的言论可打击不到我哟!”她笑得眉眼弯弯,他能感受到她的自在与快乐不似作伪。

两人一改沉重的话题,说笑着往前走。月光之下,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像一对恋人一样依偎在一起……

说起来这高览与岳欣儿前世虽然没曾谋面,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高览就是那刘七巧前世的丈夫。观莲节上因被刘家捞上来,救了一命,用着救命之恩将他套牢成了婚,婚后游学途中被山匪所杀,这才有后面岳欣儿的丈夫被已是寡妇的刘七巧瞧中,收为入幕之宾,而后演变出了一场悲剧。

而这一世刘七巧早早选中那白眼狼,观莲节上又有岳展带人救下一众落水者,自然没有刘七巧什么事儿了。上一世被山匪所杀的死局也被岳展解开了。说来他欠岳欣儿弟弟两条命呢。若不是岳展一一化解,他现在坟头上的估计都长得蔚为壮观了。

这一世阴错阳差,竟让这两人熟识了,这缘分二字当真是妙不可言。

许是前几日着了凉风,岳欣儿后面几天都觉得身上不舒服,后来演变到发起了高热,可把范稳婆急的不行。两人住的近,平时岳欣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