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各自不相交流,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但这种所谓和平,最终会因人类发展打破。
到东周,还剩多少国家,最后,秦一统天下。
秦固然强大,但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
“至含光所言之世,亦未必无宗主之国。”曹操立即反驳。
“……是,若至于此,天下未必不生宗主之国。”荀柔几乎愣了一愣,才回答。
他没想到,曹操竟能举一反三。
的确,日不落帝国,这个名字足以代表一切。
“所以,太尉以为,关键在于是民。”曹操道。
“是,”荀柔点头,“无论多么精巧的监督制度,都无法完全做到公正清明,无法阻止官吏以权谋私,唯有百姓,能体会朝廷好坏。”
“恤孤寺?”曹操挑眉。
“不错。”荀柔意识到,挑出他疏漏处后,曹孟德恢复了从容。
“在下明白了。”曹操点点头,“太尉欲意如何?”
“远日不提,天下初定,安民为要,中原数受蝗灾,粮草不济,需先定东南。”
此话前后矛盾,既天下已定,怎又需定东南,然而曹操并不反驳,了然点了点头,“荆州、扬州。”
“豫州。”荀柔补充,并又道,“明岁我欲南巡,可否请曹君相陪。”
守在侍从看见曹司徒忽而执起冰凉的糖水站起身,仰首一饮而尽,然后抱拳一拱手,扶剑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又向亭榭张望,却见荀太尉依旧坐在原处,虽然有些担忧太尉身体,但没得命令,却不能近前。
过了一会儿,荀御史就匆匆赶来。
荀攸自不需受约束,径直穿过曲廊,走进湖中水榭。
“小叔父!”
荀柔将一张丝帕捅进炉膛里助燃,闻声并不抬头,从袖中掏出一支三寸小瓶打开,冻得青白失色的手指,将雪白如霜的粉末抖入壶中。
荀攸将手中鱼雁铜灯放在案旁。
跳动的火光,刺得荀柔不适的别过头。
荀攸道一句歉,将灯移远些,再跪下行礼。
荀柔望着水壶,苍黄的灯火照得他轮廓越显清隽瘦削,“公达,不问我么?”
说了太多话,他声音都哑了。
“一见小叔父便知,昨夜必十分顺利。”荀攸正坐答道。
荀柔一笑,见霜粉化尽,指向壶道,“公达来替我丢进水中。”
“唯。”荀攸仍旧不问,双手提起壶耳,起身走向水边。
荀柔坐着转动僵硬的颈椎,耳边都是骨头嘎嘣嘎嘣的抗议。
噗通一声。
他不由望过去。
铜壶已不见,湖中圈圈涟漪扩开,又渐渐恢复平静。
的确顺利。
三国三家诸侯。
孙氏勇猛,但所求不过名利。
刘玄德有仁心,有野心,却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可以大义困之。
唯有曹操……
曹孟德。
魏武帝。
破坏、颠覆、开创……论起来其实都是一个意思,没有界限,没有约束,不困于常规。
这样的人若能合作,自然两利,可若是做了敌人……
城门口的布置,不过是防御。
他没告诉任何人,也不涉及任何安排,若是昨晚不能说服曹操,他会亲手将之送走。
幸好,他并没看错人。
“昨夜谈话,过后我再与公达细说。”
好久没碰到警戒了,这一晚,他对透露未来的界限试探了清楚,等下回再说,肯定更流畅。
荀柔按住食案,提了提劲,发现自己双腿居然盘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