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效忠的士卒,在这个年纪,已经非常了不起。
过了片时,贾侯府上遣人问询,可有需要支应之处,荀采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又不过一会儿张绣独自骑马前来。
荀襄原因叔父病榻上说了婚事,对张绣心思又有些变化,这几日对张家遣来询问之人,都避而不见,今日听说他来,只想叫人回复,却被荀采唤住,推他出去相会。
荀攸这一日来比先前晚,至府时已四处点燃灯火,荀彧则因已定的出征事繁,不能来了。
灯火昏昏,更衬得病容惨淡。
荀攸看望一回,荀采自将病况与他详细分说。
荀柔这两日有些低烧发热,却不敢用发散的药,仍旧是以扶正固本之法,只用了两回针,效果也不是很好,伤处愈合得也缓慢……
“都说看不准,只到能过除夕,或有希望,我想,正如当初所言,天命莫测,非人力可及,不过尽力而为罢了。”荀采神色冷寂,带着白日阳光下未见的木然疲惫。
室中静了一静。
“去辽东买参之人,最多半月就能归来。”荀攸道。
荀采平静点点头,二人又是片刻无话。
“若我想将阿善搬回家中,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微微一愣。
“一则,太尉府空旷,房舍多,不便巡守,二则,紧邻宫门,往来车马,喧哗吵闹,三则,此处毕竟是官署,族中兄嫂关切,不便探视。”
“如此也好,阿姑放心,我来安排。”荀攸点头答应。
“还有,虎符已完好奉予吕奉先,想来公达你与文若也俱知晓,不过,终还是该告诉你一声。”
吕布捧了虎符,便回家别过妻妾。
魏夫人听他又要离家出征,便有些不满。
“夫人勿虑,”吕布软声安慰,“那些叛匪不过农夫,我视之如土鸡瓦狗,一战必斩之,得了战功,王司徒说愿保举我为大将军,这可一向是皇后之父或太后父兄方能担当之职。”
他比那些不知兵事,胆弱气短的公卿明白,这一仗根本没什么难度。
“果真!”魏夫人激动捂住唇。
“那是,”吕布志得意满道,“将来女儿若能生个皇子,我也能为她作个依靠……”
“如此妾便预祝将军马到成功。”荀光在一旁听他吹牛,一直斟酒。
“好。”吕布大笑,扬扬酒盏,一饮而尽。
喝完酒,看着她又想起一事,“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一姊吧?”
荀光心中一跳,面上仍然恭敬道,“是,阿姊守寡多年,已至不惑。”
“完全看不出啊!”吕布惊叹一声,察觉魏夫人和善的目光,干咳一声,“阿姊怎不再嫁,耽搁至今?可是没遇见合适的君子?”
荀光此时如何不明白他意,心中顿时大怒,面上却不露一丝,只故作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这其中是有一桩旧案。”
“快说来!”吕布立即道。
“当年董卓暴横,强聘阿姊,幸而婚事未成,董卓就死了,只因此事,阿姊却不好再嫁。”
“这有什么,也就是你家这等儒学门第在意,”吕布当即笑道,他又感到那一道和善的目光,再次干咳一声,“你家该早说,待我得胜回来,为阿姊寻一门好亲事。”
荀光低头道了一句谢,面上一点不露,依旧服侍斟酒体贴。
下晌,高顺来报,兵马齐备,吕布当即就要起身。
“将军何不在家休息一晚,明日去军营不迟。”荀光娇声挽留。
吕布醉意微醺,正有些意动,堂中高顺开口,“明日卯时发兵,将军还是今日就回营中方便。”
毕竟是惯常领兵,吕布并非不明道理,便命人送来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