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肚明。
“沈琢真的会?这?么做吗?”
“谁知道呢,”人皇倏尔一笑,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他借刀杀人铲除异己是错不了的。”
青年转动着拇指的翡翠扳指,似乎变得更笃定了:“揽星阁在他眼皮子底下开展了长达几十年的恶道试验,商信洲死得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沈琢宁愿背负滥杀的骂名也要动手,难免有封口之嫌。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闻不出这?点猫腻。”
“他这?时候退出权力纷争,实属明智之举,但对孤而言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天下永远不会?太平,假如这?位年轻的人皇能“找”出确凿的证据,就能以此要挟沈琢和仙盟与自己达成长期合作?,他不是商信洲,没有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沈琢没有任何由头可以动他。
然而沈琢突然不辞而别?,青年失去机会?的同时,也不由得生出一种挫败与恼怒来。
任何上位者都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强者,假如不能联手,就只?能尽早绞杀。
“这?位沈盟主还真是留不得啊……”
年轻的人皇抬头望向高处,仙门百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神明更是满脸沉重和不悦。
他神色舒展了些,喃喃自语道:“得罪三十三重天,他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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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尚处在黎明时分,红烛摇曳,慕家堡内到处贴满喜字。
美人对镜,身着一袭大红喜袍,墨黑长发如瀑披散。
上至神界下至鬼界,只?有凡人才有一套完整的成亲仪式。喜服的款式可以按照凡人的来,但上面的描金绣花必须体现天道意境,光繁复的花样就反复设计百千遍,另外?,锦缎的布匹料子要用神丝织造,色泽又要以鬼界的玲珑草作?染料,通过反复调试才能使布料的光泽达到最?好的效果。
虽然只?有两套婚服,但工序极其复杂,加上珍稀材料的收集、样式的调整都需要时间,一年时间远远不够,凡人的效率是最?低的,可恰好绣花和裁量才是最?关键的一步,为了赶在婚礼前完成,官家甚至调动了整个九州大陆,乃至西域和南藩的绣娘,这?才勉强赶上工期。
多方的努力没有白费,若非三界第一美人,还未必压得住这?套极尽奢华的喜服,光背影就称得上风华绝代,却叫人一时难以分辨性?别?。
镜中倒映出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眼角的那颗鲜红泪痣盈盈欲坠。
“沈琢……”
美人琢磨着这?个名字,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他们师徒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犟种。”
严珂无言以对。
原本只?负责观礼的仙尊们,突然间手忙脚乱,刑罚尊者下凡前来汇报此事,他的内心?也不平静。
他想过沈琢不会?妥协,却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此刻慕长渊坐在内室换裳,他站在帘外?,既像一个侍卫,又像一尊雕塑。
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
不知为何,慕长渊始终没能突破最?后的一道瓶颈回归天道,直到婚礼前夕才刚刚出关,镜中的他依旧略显虚弱,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眼底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是试图冲出桎梏的地狱凤凰火。
狴犴若无法完全压制地狱凤凰火,慕长渊随时可能被反噬。
严珂对此十分担忧。
一来担心?尊上这?种状态,待会?儿进入三十三重天会?不会?有问?题;二来担心?他无法回归天道是因为恶道功德不够——三界芸芸众生全都集中在婚礼现场,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刑罚尊者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