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忍住伸出手,落在那些细小的伤疤上,颤抖着声音开口:“这些……也是划出来的吗?”
沈泽雨低着头,她头发长长了,现在可以盖住脸。低着头的时候,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沈泽雨开口,语气淡淡的:“你在可怜我吗?”
“你不用可怜我的,因为我一点都不可怜。”
没错,她有什么好可怜的。她运气那么好,前半生要什么有什么,到了这个年纪,也应该吃点苦头来平衡一下运气。不然她这样的人生,也太令人嫉妒了吧。
许落苏叹了口气,抚摸着她身上的伤疤,轻声开口:“可怜别人是一种极为傲慢的行为,我是很骄傲,但我不傲慢。”
她往前走了一步,近乎是贴在沈泽雨背上:“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做了,难道不疼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背上,令人战栗。刚割完的手泛着疼痛的涟漪,极为刺骨。
沈泽雨不着一缕,感受着她的靠近,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升起了无穷的思绪。
她抿着唇,好一会才开口:“你不害怕吗?”
许落苏不解,反问了一句:“害怕什么?”
沈泽雨垂望着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眼里已经有了雾气:“我会赖上你。”
“她们都是这样,害怕着……‘我是因你刺激而死’……然后把我丢在了地上……”
啊,对,就是这样。
那些她爱过的人,她的挚友,她的伙伴,每一个都是这样。
害怕她拿着疾病作为由头,赖上她们,让她们背上了良心的债务。
她是她们的肿瘤,是她们情感关系里的癌症。
对于一个麻烦来说,舍弃永远比维系温养要来的实惠。
许落苏听懂了她的话,仗着身高将她拢在身前,靠在她耳旁轻声道:“没什么好怕的啊,你不是控制得很好嘛。”
沈泽雨在刹那间泪眼盈眶:“可我……像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许落苏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很坚定:“我相信,你也不想的。在遇见那个人之前,你一直在努力恢复自己的生活……”
“应激源的刺激带来的危害,我们都没想到那么大。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沈泽雨不再说话了,她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许落苏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轻轻道:“来,我先帮你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吧。”
她拿起毛巾,替沈泽雨擦干了身体,从她的黑色衬衫里,抽出一件宽松的笼在她身上:“先把衣服穿好。”
沈泽雨吸了吸鼻子,将双手穿入袖子里,用单手扣好了胸前的扣子。这才转过身,看向许落苏。
许落苏比她高上一点,此时她仰头朝对方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和煦的笑脸。
“唉……”笑脸的主人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沈泽雨的脸,满眼的无可奈何,“有时候我会觉得师姐像是一只大雨天里跌入泥潭的波斯猫,可怜兮兮的。”
“捡回来吧,很难养。”
“不捡吧,又有些于心不忍。”
沈泽雨听不得别人揶揄她,抬手就往许落苏手背打了一下:“我不是流浪猫,我有家!”
还捡,想的美啊你!
“是是是你有家。”许落苏这么应着,一把将沈泽雨抱入怀中,在她头上狠狠地揉了一把,“真是不听话,气死人了!”
沈泽雨被她揉得嗷嗷叫:“你放开我……你以下犯上,可恶!啊……放开我……”
许落苏才懒得搭理她,只狠狠地蹂躏了对方一番,才一把将她死死抱入怀中。
过大的力道如同丰沛的情感,完全将沈泽雨干涸的灵魂填满了。沈泽雨不动了,她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