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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近了一些,隽美的脸上笑意吟吟,温和地安抚道:“阿禄奇也做过我的俘虏,他手下的部族,也帮我挖过河。现在他们都回到草原,咸鱼翻身了。谁都有亲人,都有故乡,跟我走,你们还有活路,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只要活下来,就能和家人团聚。——我日后打算和草原开互市,大家常来常往,一起做生意,不比打来打去要好?你们说对吧?”

俘虏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在鹿家军的威胁下不敢吱声。

鹿鸣知道这不是一时之功,慢慢来,人心会给自己找出路。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谁来说都差不多。

——只要像给驴吊胡萝卜一样,给绝境里的人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拼命地活。

但这自然不包括政治敌人。

王后果然没有活过这个晚上。

阿禄奇一把火,烧了她整个帐篷。

鹿鸣在帐外迎到了六神无主的格桑,上下打量她。

格桑呆滞地看看火,又看看她,吓得几乎失声。

“吃糖吗?”鹿鸣从格桑送给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包核桃糖。

烘烤过的核桃酥脆香甜,裹着金黄的糖浆,粘着糯米粉,一打开来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王后……”

“王后染了急病,不治身亡。会传染的,所以得烧掉她的东西。”鹿鸣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格桑整个人都在哆嗦,根本控制不住。

“别怕,你会没事的。我那里有神医,你和你的姐妹们一起过来看看吧。就算得了天花,我们也能治。”

她笃定地拉起格桑的手,一点也不怕,反而笑了笑。

冲天的火光里,红袍的少女披着金辉,牵着她的手,把她带走。

格桑惶惶地回头去看,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在大王子亲随的刀下。

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美丽的红衣少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轻笑:“嘘,不要引起阿禄奇的注意。他快杀疯了。”

她给格桑嘴里塞了颗糖,柔声细语道:“不要怕。这点面子,他还是得给我的。——我们走吧。”

格桑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噬了王后的帐篷,震悚不已,如坠梦中。

她跌跌撞撞地被公主捡回去,和劫后余生的同伴们抱作一团,被一个温柔的夫人把脉问诊。

公主笑得很美,却说着很奇怪的话。

“以后不要再提起任何与王后相关的事。让你的家人放牧的时候远离其他的牛群羊群,今年也别去配种。秋天多准备些牧草,越多越好。这个秋冬,草原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格桑似懂非懂,含着糖,许久都忘了言语。

很久之后,格桑都记得这个夏天,记得赛马会上摔死的二王子,被叛乱杀掉的大可汗,在火焰里凄厉哭嚎被活活烧死的王后,杀得满脸是血的大王子。

以及,那干干净净,笑起来像糖果一样甜美的红衣少女。

而后秋天来了,牛痘席卷了这片草原。

冬天到了,大雪压住了所有草场。

灾难一次又一次降临到草原,新的大可汗将盖着他印章的命令传达到各个部落,违逆者杀。

“这日子越发难过了。”格桑听见父亲忧愁的声音。

“要不我们也搬到云州去吧?听说那边冬天有粮食。”她听见母亲小声地提议。

“云州……有点远啊……”奶奶腿脚不好。

“总要活下去吧。我们虽然存了牧草,但这雪太大了,最多再吃两个月。那时候才12月,剩下的日子怎么过?”父亲咬着牙。

“我听说云州在互市,用牛羊马匹换粮食茶叶,很划算的。”母亲积极道,“琪琪格一家的牛死了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