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的惨叫响彻红叶寺。
荀旷并没有放过他,脚下一抬,朝着黄三的胫骨又是一记重踢,「咔」的一声脆响,黄三的眼泪、口水流淌了一脸,极力挣扎着。
我看着黄三生不如死的模样,一股寒意流向四肢百骸,连手指都在哆嗦。如果那天晚上荀旷稍微使使劲,没准自己这辈子就再也下不来床了。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红叶寺的僧人,住持在僧人的簇拥下,披着外衣赶过来,见到地上被断了手脚的黄三脸色大变,询问荀旷是何人。
荀旷将刀收入鞘中,掏出块令牌:「左翊卫荀旷,前来缉拿凶犯。」
说话间,后赶过来的左翊卫也已经到了寺庙,腿脚快的已经来到了屋棚前。荀旷见有人来,冲着来人交代几句,转身便要走出院子。
我连忙跑了几步前去追他,他走得太快,天色又黑,以防追丢,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荀旷的手臂却忽然间绷紧。
黑暗里,对方发出一声几不可查的闷哼。
荀旷回过身:「有事?」
我忽觉不对,摊开手掌心,掌心裹着一层潮湿粘腻的血。
「你受伤了?」我摊开手给他看,也不知道他伤在哪里,只好四处打量,「行不行啊?伤哪里了啊?我帮你看一下……」
我本是好心,感觉荀旷是伤在了腰背,想伸手查看,却又被对方用手抵开。
「我自己能处理。」
他越过我想要走,又被我一把拉住。
「我都没有计较你当街摔我,你怎么还别扭起来了,诚然我是个画图本的,可我又不是个变态,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再说了,四哥说要你亲自送我回青云观跟道姑们解释,你不送我难道想抗命?」
荀旷侧目:「我不是你哥的护卫。」
「可你现在不还是左翊卫吗?」
他终是被我说服了。
我带着他去找和尚们要了些伤药与干净的布条,随便找了个屋檐底下,将东西一摊帮他上药。
荀旷将脱掉上衣的那一刻,我还是被吓到了。
那并不是一副富家子弟的身躯,皮肤带着被风霜与烈日洗礼过的麦色,似乎是常年习武,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皮肤上横亘着暗色的瘢痕,纵横交错。
「你这是干什么了,把自己祸害成这样啊……」
感慨间,我的视线下移,落到他腰背处的一道血口。
虽不致命,但是黄三的力道迅猛,割得颇深。我看着那伤,回忆起之前荀旷将我护在怀里,大概也明白了。
这刀多是因为我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