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看得我感觉血液倒流,指尖发冷。
我伸出手,摁住了荀旷的手臂,眼神里的慌乱来不及藏:「我忽然想起有些东西没给四哥,得回去一趟。」
画和命相比,还是命比较重要。
我总觉得李惹这种人,是没法讲道理的。
我确定李惹是把我当成了玩物,想用我来刺激荀旷。
可事实并不是李惹想的那样,如果不是宋之晏要求荀旷留意我,他压根懒得搭理我。
路上我问荀旷:「你能不能跟李惹解释解释?咱俩关系没好到那个份上,他杀我也白搭,你们同门之间的恩怨能不能不要牵连旁人?」
「乱葬岗那日,我当时说了什么,你没听见?」
「那……说不定你师弟那会儿情绪激动听不进去,也不一定。」
荀旷终于停住了脚步,暗淡的夜色落在他的眉弓处,将轮廓勾勒得硬朗干练,他望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你当李惹与你一样?」
我反应了一下,没品出来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荀旷没再理我,向前而行,走了几步又说了句:「你最好不要有侥幸心理,以李惹的实力,足够与我一战。」
……
侍从比我和荀旷回来得快,等我们回到府上时,侍从已经为我安置好了住处。
我跟着认了下门,离开屋子去寻宋之晏。
从拱门穿过院落,来到回廊,隔着栏杆能望见庭院里枝干舒展的草木,郁郁葱葱。
人到宋之晏住处时,宋之晏坐在凉亭里,穿着袍子摇着折扇乘凉,像是呆了有些时候了。
石桌上备着酒,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悄无声息地凑过去,在他身后「嗷」地一声。
宋之晏也「嗷」地一声,看都不看,冲着我挥手就是一折扇,幸亏我敏捷过人,歪了一下,不然这张脸就要被拍成大饼。
我哈哈大笑:「四哥你怎么胆子比我还小。」
「什么胆子小!」宋之晏哧了一声,坐正身子,「你是不知道我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钱,想杀我的一抓一大把!」
我从凉亭外跨进来与他对坐,我对他被人追杀的事情颇有兴趣:「李惹也要杀你吗?」
「李惹我倒是不晓得,但是周鸿浦想要杀我倒是真的。」
这还不如李惹想杀你呢,我心道。说到李惹,我又想起来一桩事,于是手肘撑在桌沿上,离得宋之晏近了些:「你跟李惹认识的时候,他也是那么变态一个人吗?」
宋之晏听出了些别的意思:「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