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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门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月舟没有给谢逢野留下任何反问的机会。

随他话落抬手, 谢逢野只觉面上一紧,随即周身之外雷风乱裹,狂乱地在幽都里掀起烟云层叠, 将所有火烟都扯到了一处。

正在谢逢野难辨方向之时,浓雾之中袭来一掌劲风, 当胸拍上,其力无可阻拦。

他就这么抱着玉兰往后仰倒, 却没跌在饮恨路的砖石上,未料后背空无一物,竟是像落崖一般头朝下地掉向未知的深渊。

耳边没听见什么风声呼啸, 周身只能瞧见万般皆是浓黑如稠墨,更有怪力从四面八方而来,牢牢压住谢逢野的身体, 他便是想要转动眼睛都觉阻力重重。

冥王从来都不是肯顺势而为的性子。

也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力气,竟也能绷紧了身子靠御气稍微缓住些下坠。

刚咬紧牙关想要再闭目默念口诀之时,他却已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睁开眼,面前是在许多回忆中瞧过无数遍的浮念殿。

眨眼一瞬,梦回万年前。

谢逢野才知道月舟究竟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棵晶莹凝光的霜树, 此外诸多栏杆殿宇尽是当年模样。

而江度就站在他面前, 待谢逢野瞧过去, 却意外地从江度面上瞧出许多忧虑。

一时无人说话。

谢逢野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看看玉兰如何, 这才发现自己不能随意操控身体。

冥王本就可观诸般往业,可每次都如天道降下诘问那般, 虽能置身其中, 可终归也是看去别人的故事。

只有一回除外,便是先前去白氏万州得了灵轴被投进了当年的玉兰身体里。

此境之内, 可有亲临之感,可无半分改变之能。

眼前江度这打扮谢逢野认得,那是在多年之后,至少现在玉兰已经被留在了浮念殿里,正是他们五个相谈煮茶度日的时候。

也是在这之后,江度成了堕仙坠入魔道。

中间缺失的这一段谢逢野无从知晓。

除非他等司危止历劫回去说出秘境所在,找回留存其中的龙神尸首,亦或是……现在这般有谁愿意主动展露回忆。

“所以终究是无解之局,对吗?”默了许久之后,江度率先发问。

谢逢野就见“自己”沉且缓地点了头,说:“但万般都只等一个机缘,即便此时无解,未可知日后也是如此。”

他听得出自己的声音,但这端肃有稳重的说话方式,一听便知是当年的龙神。

成意。

原来,此刻竟是于万千年前,江度同成意私下商量之时。

“那你说,可有了些眉目他到底要做什么?”江度又问了一句。

奇也怪哉,要知道无论是在玉兰的回忆甚至谢逢野这一世和他几次打交道下来,回回见着,司江度都是集冷酷之大成于一身,莫要说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便是遇上什么事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只怕月舟都鲜少能见到这般恐惧和焦虑都一览无余的江度。

他当年,竟是这般相信成意的吗?

谢逢野心知月舟此举是有意将他送来验证真相,可恨成意也罢,江度也是,这些喜欢钻研古籍旧法的神仙,就喜欢弯弯绕绕地问着话来沟通。

为什么江度这般信赖成意,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

谢逢野听了一大段,就像在听什么沉重又深奥的哑谜。

成意:“即便飞蛾扑火,那也要坚定不移。”

江度吸着气扭头说:“我岂是那怕死惜命的?我怕的是到时候护不住他们!”

成意却问他:“若连你都护不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