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嘴看向他的身后。
朱翊钧一回头,冯保等人从山坡下走了上来。而朱应桢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个身材最为高大的人身上。
“舅舅?!”朱应桢三两步越过朱翊钧,走向陆绎,“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绎笑笑没说话,目光看向朱翊钧。朱应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然间醍醐灌顶,这哪里是什么张居正的外甥,这是张阁老的学生!也是李承恩的表弟!
朱应桢回过神来,赶紧跪下给朱翊钧磕头:“臣参见陛下!”
朱翊钧抬手,虚扶了一把:“世孙免礼。”
“你的射术不错,什么进宫来,咱们切磋切磋。”
朱应桢赶紧躬身低头:“陛下的射术才叫例无虚发,百步穿杨,臣不敢献丑。”
朱翊钧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那些贵族子弟中,你的射术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武艺如何?”
朱应桢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臣祖先曾跟随成祖北征大漠,京南奇兵,一路到南京,本就是以武传家,骑射、功夫、策略从小就学。”
朱翊钧满意的点点头:“好得很。”以后不仅能祭祀,还能领兵。
朱翊钧既然巧遇了李承恩,便跟随他去了趟公主府,看望姑姑。
宁安大长公主比穆宗还小了两岁,才三十多,身体好得很。倒是驸马李和,身体大不如前。
皇上亲自登门看望,宁安公主受宠若惊,看到朱翊钧,却发现他也没什么皇帝的架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乖巧的叫她姑姑,拉着她的手,坐下陪她说话。
朱翊钧毕竟是偷偷溜出宫的,也不能呆太久,很快就得回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宁安公主:“出宫之事,姑姑见了我母后,可千万不能说漏了嘴。”
宁安公主惊讶的看着他,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偷偷溜出来的。
宁安公主左右为难,既不敢在太后面前撒谎,包庇小侄儿,也不敢当面拒绝皇上,只得低头不语。
朱翊钧也不为难她,反而笑道:“姑姑只要不主动提起便是,母后若问起来,那边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李承恩一直把朱翊钧送到宫门口,朱翊钧还想邀请他入宫去住一晚,兄弟俩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睡一起聊天。
李承恩却婉拒了他的提议:“父亲身体不好,我出门一整日,夜里我不放心,想侍奉在他身旁。”
去年这个时候,朱翊钧也如同他这般,亲自侍奉在父亲的病榻前,很能体会他这份孝心。于是,上前一步,抱了抱他:“那下次你进宫来,我陪你一起去看望太皇太妃。”
李承恩回抱住他:“好。”
朱翊钧回到乾清宫,竖起耳朵听了听,一切如常,皇太后没有来,也没有发现他偷偷溜出宫的事情。
第二日,日讲结束,他批完了奏章,去慈宁宫陪母后用午膳才知道,《论语-为政篇》朱尧媛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朱翊镠背了好几日,还没能背下来,严重拖慢了上课进度,惹怒了皇太后,昨日便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顿。
朱翊钧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候还是亲弟弟站出来,为他这个大哥转移了仇恨。
他神清气爽在慈宁宫吃了顿午饭,把上午先生讲的《资治通鉴》复述一遍,也算是给了皇太后一点安慰——她生的崽也不个个都是傻子。
张居正最近很忙,考成法涉及到所有京官和地方官,文臣武将,加起来至少八万人,每个人具体办什么事,在什么时间内完成,都要有具体安排,这工程可不小。
身为首辅,除了考成法,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
最近,在纷繁的国政之外,张阁老还遇到了一桩蹊跷事——许多大臣都来向他打听一个人,他那个来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