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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这才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孤儿寡母,先是被高拱欺负,多亏了张居正尽心辅佐,你要好好跟着先生学习,不要学你……”

她想说不要学你父皇,贪图享乐,想到身为皇太后,在孩子面前,不该说先帝的不是,便把话咽了回去,只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若有什么意外,让母后怎么活?”

“知道了,”朱翊钧靠在她的膝头,“我长大了,已经能照顾母后和弟弟妹妹,不必为我操心。”

皇太后叹一口气:“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天子,你的一切都关系着天下苍生,不可以任性妄为。”

“嗯,儿子记住了!”

他是记住了,但没往心里去,成祖、宣宗、景帝、武宗……都有微服出宫的记录,别的皇帝可以,他怎么就不可以?

再说了,这些大臣们自己相互联姻,巩固地位,却对皇帝的婚姻指手画脚。他们自己奢靡成风,却要求皇帝节俭,自己妻妾成群,却指责皇帝贪图享乐。

更离谱的是,把皇帝限制于高墙之内,却要求皇帝从书本和想象中体恤百姓疾苦。事实上,他们需要的并非什么千古明君,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配合他们表演的傀儡罢了。

朱翊钧让王安把冰糖葫芦拿上来,分给弟弟妹妹。皇太后问道:“不是说只去了张居□□上?”

“啊?”朱翊钧嘿嘿一笑,“路上买的。”

“……”

这话皇太后可不信,可她渐渐察觉到,她这儿子虽然孝敬,但却有主意得很。当初高拱擅权专政,朱翊钧都能朝上朝下和他对着干。其他人就更别提了,朝会上被他怼过的大臣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不管是母亲还是大臣,想要掌控他,还真不容易。

朱翊钧问潞王:“冰糖葫芦好不好吃?”

潞王一边咬着山楂,一边点头:“好吃!哥哥下次再给我买。”

“想得美!”

朱翊钧又问瑞安公主:“好不好吃?”

瑞安公主却道:“还行吧,我听说长安大街上有好多好吃的,下次哥哥也带上我吧。”

朱翊钧冷笑:“你想得更美。”

“……”

二月,朱翊钧亲自奉穆宗神主升祔太庙。作为儿子,穆宗后事的每一个环节,每一次祭奠,他都亲自参与。

身位他的老师兼内阁首辅,张居正始终陪着他。

回来之后,朱翊钧又赏赐御膳和长春酒,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连带着吕调阳也有份。

考成法各项细节完善,作为皇帝,由朱翊钧下旨颁布天下。

为此,朱翊钧又赐予张居正一条玉带。

这条玉带与一品大员平日佩戴的款式不同,做工及其用心。朱翊钧笑道:“这上面的玉佩都是我挑的呢。”

张居正受宠若惊,再三推辞,不敢收。

朱翊钧咬着下唇,神色委屈:“先生不收,我会伤心的。”

他每每露出这般神情,张居正看了心都碎了,不敢再推辞,只得收下玉带。

日讲和批阅奏章都集中在上午,徐渭和李良钦离开之后,下午就成了朱翊钧自由支配的时间。

没了老师,他便找锦衣卫切磋,可惜的是,除了陆绎、刘守有、骆思恭几人,御前这些大汉将军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陆绎、刘守有,抛开敬畏之心,束手束脚之外,他们与朱翊钧比试也是胜负各半。

刘守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过两年,恐怕京城已没有陛下的对手。”

陆绎却道:“何需两年?”

刘守有从善如流的改口:“是,半年即可。”

四月,春和景明,落英缤纷,这日朱翊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