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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赴雪 伊人睽睽 104996 字 1个月前

荔想到了南宫山上的师父棺椁中,无名女尸发间藏着的划痕。她也想到了金州乱葬岗旁,钱翁与霍丘国探子联络时,在树身上刻下的记号;她最后想到明景的话,明景说,那不是西域文字,西域没有文字。

如果西域没有文字,霍丘国没有文字,那么这些相似的记号,都是谁发明的?

这些相似的记号,代表着什么意思?

它们一定有规律,一定诉说着她暂时还没明白的涵义。

记下它们,待回去找林夜,她与林夜一同琢磨,一定可以找出这些记号的规律,弄明白记号的涵义。

有了这重想法,雪荔贴着墙,将杜春娘屋子再游走一遍。她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而夜色深重后,天色又转明。天明之前,在杜春娘打着哈欠踏入自己房间的那一刻,雪荔从窗口跳了出去,轻轻翻身,踩着屋檐瓦砾行走。

清晨凉风,吹拂着少女面颊。

雪荔捧着满怀书籍,装着脑海里的记号,在凤翔的清晨冽风间疾行。有鸽子拍翅盘旋,在天穹间穿越云海,朝雪荔飞去——那是林夜的消息。

雪荔仰头,望着空中零落的几只瘦小的鸽子,追上它们的飞行方向。

雪荔被鸽子引着路,在凤翔的大街小巷间穿梭。她前方路径渐渐出城,渐渐行向荒僻方向。在城门打开的一刹,雪荔蹑足爬上谯楼,她从楼上朝半昏半明的晨光中跳跃间,忽然回了一下头。

身前是半明半暗的晨光,身后是吞噬浑浊的黑夜。

而在这一瞬间,雪荔灵敏至极的五感,感觉到逆着清晨的风,有什么熟悉的东西,朝那黑夜中飘了过去。

片刻的熟悉与凝滞,让雪荔微微失神。

那像一缕风……她尚未感知清楚,已然消失。

鸽子在头顶鸣叫,雪荔抿抿唇,祛除自己心中的一抹异常,追着鸽子出城去寻林夜——

“那是雪女。”

春君的声音,如晨风,擦过玉龙的耳畔。

玉龙闻若未闻。

她和春君穿着黑色斗篷,日夜赶路,风尘仆仆。清晨的辰光落在凤翔这座古城上,也落在玉龙身上。春君跟随在后,凝望着自己身前的楼主:斗篷乌黑,长裙净白。

玉龙楼主像一缕不属于尘世的烟尘。

她和春君在城门开的时候赶到凤翔,而隔着很远距离,春君还没有感知到雪荔,玉龙已经发现了那个向城门方向行来的白衣少女。

玉龙专注地凝望着那个少女。

她看乱发拂过少女面颊,看少女眼睛如雾生烟,遍是空茫。她凝望着少女的身形,窥探着少女的神色……而在雪荔从黑夜中彻底暴露踪迹的时候,玉龙抓过春君,带着春君,踏入城门口极偏的小道,与雪荔正好擦肩而过。

春君:“不与雪女相见吗?”

玉龙:“她已不是我的徒儿。他乡陌客,缘何相见?”

春君又道:“楼主很熟悉这里的路径。”

玉龙:“自然。很久以前,我常常在这里行走。凤翔的每一条街,每一道巷,都刻在我的记忆中。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座地舆图,想着这里的每一处楼宇。”

春君:“十九年前?”

玉龙回过头。

她看到青苔攀爬的街墙,脑海中是这里曾经溅上的血液;她看到一座新盖商楼拔地而起,脑海中浮现的是这里曾有位老年妇人,每日她经过时,都笑眯眯和她打招呼;她看到晨市摊贩充满生机的吆喝声,脑海中却是无数人杂乱的奔跑声、呼救声,再是倒在血泊中、无力抬起的手腕。

玉龙神色恍惚。

玉龙喃声:“不只是十九年前……不只。”

在春君朝她望来时,玉龙已经重新转了头。春君追随着玉龙,听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