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将诗压在书稿最下方,略有些怅然:“待你嫁人,因夫妻情意,心有所感之时。”
那时她不以为意。
幼年学诗,只觉恼人。
后来长大,更不觉有何日会再想到那些诗歌来抒心之所感。
直到遇见谢无镜、直到此时此刻,她方明白母妃话中意。
她迷迷糊糊地轻唤着谢无镜的名,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他,一手勾缠着他的脖颈,一手轻抚他的面庞。
恍惚看见幼时的那天午后,母妃离去,留她一人抄诗。
她偷偷将那首诗翻出来看。
阳光洒在诗稿上,她趴在桌前笨拙地读。
“……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
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宋·柳永《两同心(二之一·大石调)》
第142章 简直牲口
眼前摇摇晃晃,朦胧不清,亦仿若一个意识昏沉的午后。
身上是热的,被他手轻抚的地方,像在阳光下晒久了,发烫。
不知持续了多久,织愉只记得后来自己一会儿晕过去,一会儿醒来。
有时会用绵软的手臂推着他,连声说不要,但腿却不自禁勾缠着他。
她心里对亲近的渴望已经填补,而他却还远远不够似的。每次都哄她说“最后一次”,每次都是“最后一次”。
就这样日夜难分,犹至天荒地老。
织愉不知多少回眼角溢出泪来,他终于履行了所说的“最后一次”,又如先前几次的“最后一次”般,俯首亲吻她眼角的湿。
织愉被他抱在怀里,连眼睛都懒得睁。
她迷蒙间感到他为她用了净尘诀,身上汗湿消散,只余一身清爽。
但他还是将她抱去了温泉池,一边让温水为她舒缓酸痛,一边在她身上穴位轻按,为她疏解乏累。
身体渐渐舒畅轻松,织愉不知不觉安睡过去。也记不清自己是睡在水池里,还是睡在床上了。
醒来时,屋内床帐遮挡,黑漆漆的。
谢无镜拥着她双目轻阖,但她一动,他就睁开眼,安抚地轻拍她两下,“可有不适?”
真好意思问。
织愉耳面微赤,嗓音软哝:“什么时辰?”
谢无镜:“未时。”
织愉诧异,她初醒时大约是子夜,欢好过后,沐浴加休息,这才到未时。
原来他也没有太过分,只是她自己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她对他态度稍缓。
谢无镜:“吃些东西吧,我叫仙侍准备了。”
织愉颔首。
谢无镜扶她下床,她身上已换上一件藕粉清莲的小衣,是谢无镜昨夜为她换的。
知她懒得动,谢无镜拿来外袍为她穿上,给她穿好白兔明珠绣鞋,扶着她腰,半抱半带地领她往膳房去。
织愉是真懒得动,完全倚在他身上,恨不得走路都由他拖着走。
她主动向谢无镜伸手要他抱。
难得谢无镜不抱她,说她在床上躺了太久,需站起来走动,以便气通百骸,对她身体有益。
织愉不以为然。
她知道躺太久不动身子会僵。所以以前她再无所事事懒得动弹,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散步。
但她不过睡了一天,那一天还那么累,怎么就躺太久了?
她轻哼,赌气似的扭头不看谢无镜,心道下回他要来抱她,她也这么告诉他:我躺太久了,得自己活动。
谢无镜安抚地轻拍拍她,拿出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