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鸭蛋晃了晃脑袋,然后扑腾着翅膀十分兴奋在架子上踱步:“姑娘好。”
“姑娘好。”
“……”
姜令檀被它逗乐了,轻轻拧着的眉心松开一丝,从一旁的罐子里倒出一颗花生递过去:“念一首诗来听听。”
鸭蛋嫌弃盯着那一颗花生,撇过脑袋,一副死活不念的模样。
吉喜听见声音出来,笑着点了一下鸭蛋的脖子上的羽毛:“这小东西也不知是殿下从哪儿寻的,天生一副反骨,若不得些好处,谁也别想叫它开口。”
“这些日子,三皇子殿下可没少打它的主意,都让太子殿下暗中让人给撵出去了。”
姜令檀根本就没料到许久不见的三皇子竟然还在打鸭蛋的主意,又从罐子倒了一颗花生出来:“三皇子日日都来吗?”
吉喜点头:“对,日日都来,就是东阁暗卫守得严,加上三殿下不着调的事情做得多了,只要他出现,就得费尽心思防着。”
姜令檀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再提三皇子,而是吩咐吉喜准备一些滋补祛湿寒的药品送去严大人府上。
她东西送出去不久,严既清那边就派了婆子过来道谢,一同送来的还有一篮子挂着水珠子的樱桃。
樱桃颗颗圆润饱满,色泽红润。
姜令檀捻了一颗放进口中,酸中带甜还透着一股格外清新的果香。
随着樱桃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严既清亲笔所写的书信,书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齐家的事已经板上钉钉,问姜令檀是否愿意认他为义父。
这个问题,比太子殿下问她是否愿意在玉京留下更难回答。
“姑娘有心事?”吉喜提着篮子里的樱桃,声音试探问。
姜令檀指尖捏着薄薄的信纸,信纸透光,把每一个字都照得朦胧,她想了想把纸张揉碎了,想丢到炭盆里烧掉,但又想到已经入夏屋中没有烧炭,复而又小心翼翼把信纸平铺开,随手抽出一册书夹在里边。
天色一点点地暗下来。
樱桃这东西精贵又放不久,姜令檀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再去书楼一趟。
她亲手提着一篮子樱桃,吉喜跟在身后,吹笙打着灯笼,主仆三人影子被金辉色的光拖得长长的,凉爽的风吹得发丝飞舞。
谢珩站在书楼二层,这个画面他看过无数次,而每一回只要她来,他总不受控制落在她身上,无论是惊喜还是疏离,总叫他期待。
伯仁守在书楼前,朝姜令檀行礼:“善善姑娘。”
姜令檀晃了晃篮子里的樱桃,声音轻轻说:“严大人府上送来的,我带些给殿下尝尝,可方便。”
伯仁朝内比了个请的手势。
姜令檀抬步慢慢走向书楼二层,与白日并无区别,只是多了一盏昏黄的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