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掌心发凉紧紧握住他的指尖,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痕没忍住鼻子一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殿下,受伤很痛。”
“以后都万事小心不受伤好不好,因为臣女也希望您事事无恙啊。”
谢珩眼中有来不及收起的错愕,他没料到她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善善。”
“你让孤拿你如何是好。”
谢珩急喘一声,伸手从后边紧紧搂住她。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仿佛在微微颤抖,一想克制得很好的情绪,满到几欲要从他平和的眸底溢出来,胸膛起伏,更像是盯着猎物的猛兽,随时能把她吃掉。
“孤,后悔了。”他滚烫鼻息擦过她耳廓,声音又哑又沉。
姜令檀眼中有不解,望着他:“啊?”
谢珩却难得没有看她的眼睛,俊秀的眉目间染上一层浓郁的隐忍,薄薄的唇勾出极深的暗影。
他再次开口,声音平平:“善善回到玉京想做什么就做吧,想凑什么热闹都行,万事有孤给你兜底。”
“就算是寿安回来,你若看她不顺眼,让东阁的侍卫把她捆起来打一顿,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举动,宫里不会有人说什么。”
“啊?”姜令檀眨了眨眼睛,神色懵得更加厉害。
“打一顿,寿安?”
她狐疑看着他,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明显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模样。
她想把心思藏好的,可是这个诱惑实在太大,最好是套麻袋那种,就像当年陆听澜打二皇子那样,还能嫁祸给三皇子殿下。
“嗯,想怎么样都行。”他从后面抱紧她,低声说。
“那、那行吧。”姜令檀勉为其难点头。
她看似不在意,心底的雀跃都快飞出来,脑子已经开始谋算等回到玉京要怎么告诉陆听澜这个好消息,到底是套麻袋呢,还是趁着月黑风高直接在宫外把人堵了,明目张胆揍一顿。
反正太子殿下不是一言九鼎许诺,万事有他兜着。
若是可以,最好再把司馥嫣也抓来揍一顿,还有长宁侯府的大夫人和她那位十姐姐。
姜令檀一个个人头数着,想了许多有的没的事,紧绷一整夜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很快睡着了。
谢珩看她全无防备在他怀里睡着,无言笑了一下,小心抬手,慢慢握住她单薄的肩膀,万分小心往怀里颠了颠。
马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山林间风声簌簌带着寒凉拂起车帘一角,隐隐可见外边白雪松林青绿如横卧在羊脂白玉上的碧色翡翠。
谢珩道:“来人。”
伯仁上前:“主子。”
他抬手挑起车帘,目光不着痕迹往外扫过:“院子都烧了,不要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