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喜听见声音, 艰难侧过身, 人却愣住。
“姑娘怎么来了。”
“您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奴婢护主不力,应得的惩罚。”
姜令檀呼吸一滞, 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吹笙冷冷道:“让开。”
吹笙不敢拦,也不敢让她进去,只能朝她跪下:“您不能进去,里头的血腥重,难免冲撞到您。”
姜令檀一言不发盯着吹笙,她觉得愤怒。好在伯仁抢先一步跨进去,脱了外袍披在吉喜身上:“姑娘先回去,属下带吉喜出去。”
“我不信你。”姜令檀嘴角浮起一丝冷意,面无表情看向伯仁,语气沉冷,“我必须看着你把吉喜送到我的院子。”
她侧头朝冬夏吩咐:“去让人请芜菁娘子来,再准备好干净的洗衣裳和沐浴用的热水。”
吉喜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她双膝僵得连站起来都困难,伯仁敛去情绪,伸手把她抱起。
天寒地冻的,撑伞的婆子小跑着才跟上姜令檀的步子。
半路上,他们还遇到了太子,太子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施故渊。
伯仁一行人赶紧停下来朝太子行礼,吉喜闭着眼睛瑟瑟发抖,挣扎着要下地行礼却被伯仁不动声色紧紧箍在怀里。
只有姜令檀把太子当成了空气,神情漠然走过去。
没人敢说话,空气冷得如同凝住。
好在太子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吉喜被姜令檀安排在院子东侧的厢房暂时住下,芜菁娘子来得很快,更像是早有准备。
屋子里,常妈妈小心提着食盒进来:“姑娘,您好歹吃一点点,饿坏了身体可不行。”
姜令檀坐在屏风外侧的圈椅上,脸色苍白,感觉气得头昏脑涨,就算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心口依旧突突地猛跳。
这种情绪压制太久,堵在胸腹,哪里吃得下半点东西。
她朝常妈妈摇头:“我没胃口,让小厨房炖煮些滋补好克化的燕窝在灶上热着,等吉喜醒来,就让小丫鬟端进来。”
“是。”常妈妈悄悄抹着眼泪,嘴角紧抿着不太敢把情绪表现出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肉模糊的伤,之前在长宁侯府,大夫人周氏的手段再狠,也少有用这样刑罚的手段。
姜令檀闭着眼睛,想到刚才的画面,她心口依旧痛到没法呼吸。
方才吉喜脱掉衣裳,露出背上一道道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伤口,膝盖也跪烂了,冬夏和常妈妈帮她擦身,帕子拧水出来的颜色跟血没什么区别。
缓了好一阵,她才把怒气压下去,朝常妈妈挥手:“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芜菁娘子给吉喜上好药,从屏风另一头走出来,她手上有血,把一块沾着药粉的巾帕丢进架子上的铜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