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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捆绑放入一旁仪器的观察口。

精密仪器上显示复杂的圈状波纹,最后一滴浅色液体落入取样口时发出密集而细小的滴滴声。

……

艾因看着最后显示的报告数据,连报告单都没有心思打印出来。

他把呼吸放的极轻,苍白的指尖按上了纳米制的显示屏,轻点着上面最后的结果。

手腕间有收紧的力道,拉回来男人出神望着显示屏的神思。

西装皮鞋的鞋尖转动,进入了实验室深处掩住的一扇门。

*

略有透明化的手拿着铅笔,在一块画板上涂涂画画。

那人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脖颈,也模糊了凌乱刘海下暗淡的金色眼睛。

他坐靠在巨大的莹绿色培养试管旁,画板被压在弯起的双腿上,那消瘦的身体不知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多久。

这里只有静静的铅层脱落声。

就算突兀出现了规矩而熟悉的脚步声,他也依旧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这里过了多少万年,永远都只有一个人踏足过这里……除了前不久那个例外的“女孩”。

脚步声在靠近他就停下了。

来人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在看培养试管中的那个存在。

“她还活着。”来人说,平静的没有情绪。

笔尖的划动没有停止,他只是回答:“她当然还活着。”

“她在活动,你没有察觉到吗?”那人又走了几步,将手贴近了试管的玻璃壁,顿了顿,那人叫了他的名字:“Abram。”

那作画的沙沙声终于停下了。

名为Abram的男子捏紧了笔身,略透明的指尖无法更加苍白,最终,他在沉默中放下了笔。

“……”Abram没有抬头,他将画板摆到一旁,将长期弯着的腿一只伸展,另一只稍微放松。

笔也被随手扔在地面。

“没有。”他回答,他终于将头抬起来,露出与来人一般无二的面容,暗金色的眼睛有些自嘲的笑意,“你指望我一个整天待在这里一事无成的废物能发现什么呢?”

如同双生子一般无二的面容,神态却大不相同。

艾因看着这个颓废的人,这是他自己。

准确来说,这是他的「悔恨」。

Abram面上的颓废是艾因曾经无法想到的,而现在,他清楚地知道那种愧疚与悔恨的滋味。

他知道,所以在明白「光之种」计划的进行会被阻碍时,利用技术将这些情绪连带一部分精神全部撕裂出来,制成了「Abram」。

这是他最深处的一部分情绪,但「Abram」不像他。

他的愧疚压倒了理智的那一瞬间,他注定只能留在原地。

艾因抬头,仰头,看向那溶液之中的如同拥抱羽翼的,属于Carmen的神经系统。

他仿佛能看到一个活泼的女性,黑色长发,喜欢用红色小熊皮筋梳起一个侧马尾,她的红宝石的眼睛在笑,面上也在笑,热情洋溢。

他失神片刻,鎏金中空茫一闪而过,随后,艾因闭上眼。

“她一定恨我。”

Abram有些诧异地眼神上瞥。

“但我不会放弃。”

再次响起的脚步声,规矩而熟悉。

开门声。关门声。

空气中有男人的无意义轻叹。

“是吗……”

垂落的手碰到被扔在地面的笔,咕噜噜地在画板上转了两圈。

血红的笔身遮住了画板上几人的眼睛。

*

脑叶的分院,有了新的建设地点。

美国。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