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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比往日浑厚一些,秦霁应了声嗯,又道:“多谢你。”

“不用。”陆迢似是不经意瞥了眼她的小腹,微微一笑,“你的身体要紧。”

秦霁默然一怔,随即想起扶青的那句——“现在怀有身孕,要赶着去见将死的丈夫最后一眼。”

她抿了抿唇,抱紧他的大氅,扭头看向车轩外。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陆迢知道她现在情绪不佳,没怎么开口,陪她一同沉默着。

将将入夜时,马车到了金陵,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一座还算宽阔的宅邸前。

大门前的台阶上堆了雪,满目皆白,未有走动清扫过的痕迹。

扶青去叩门环,铜环撞在木门上的声音沉重发闷,一声一声,久久未有回应。

鹅毛大的雪花不断飘落,在身前打旋,秦霁等得有些不安,往前走了一步。

“夫人。”扶青回头,“不若我现在翻墙过去,再来开门。”

“好,你小心。”

扶青刚翻上墙头,里面传出了门闩抽动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婆子,提着灯笼照了照,只觉奇怪,“夫人,您是……”

“婆婆,永山先生在这儿么?我是他的学生。”

婆子一听到这话,瞬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在,在,我这就进去告诉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出来了,待看见廊下的秦霁后,她睁大眼,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声声,你这会儿来了?”妇人握起她的手,“倒是不凉,吃饭没有?我叫人去准备。外面站着凉,咱们进去说话。”说着,就要带秦霁往房里走。

“师母。”秦霁停着没动,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后不由疑惑,“师父他还好么?”

“哦,他白日里有些咳嗽,这会儿睡了。”

“只是咳嗽?”秦霁放了心,跟着她往屋子里走。

“是啊,这天冷,不知谁先得了风寒,一个传一个的,扫地的小厮今日都躺在床上,没让出来扫雪。倒是你,怎么这时候——”师母说着一顿,想起四个月前自己寄的信,十有八九就是因着此事了。

她拍拍秦霁的手,“放心,给你写信时是怕你们见不着他最后一面,所以写得严重了些,你师父后来看了太医,用药调理了两个月,已好得差不多了。”

秦霁跟着点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未及细想,师母忽地又问道:“这么晚,马车也没进来,是谁送你过来的?”

秦霁一怔,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陆迢,扶青去翻墙前,他还站在她身后。

秦霁回过身,往院中瞧了一眼,已然没有他的身影。

“罢了,这么晚,人家指不定回去了”师母笑着拉住秦霁的手,“好久不见你,咱们先进屋。”

秦霁最后望了未关的大门一眼,被牵着往屋里走了。

翌日,秦霁见到了她师父。

面色红润,起坐自如,寻不出一点病态。

“瞧瞧,是不是都好了。”师父笑道,“你师母就爱小题大做。”

“我小题大做?你那时候都咳血了,要不是——”妇人话声戛然而止,瞪他一眼,转过来和秦霁说话。

“声声,你来了金陵,便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想想怎么玩,不必管你师父。”

*

秦霁连日的忧心一扫而空,好好歇了一日后,从床上爬起来写了封帖子给月河,约她明日见面。

半年前,月河夫君又被贬职,到了金陵。她们之前通过信,秦霁记得地方。

上晌叫人送了帖子过去,下晌,便有一辆马车停在宅子外,守门的传话说是来找秦霁。

她刚出大门,马车前的粉绸帘子就被撩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