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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竹帘子,视线偏向窗外。

榴园的门匾一如她来之前,方方正正,一丝不苟。

这两个字已经不若初时见面那般叫她害怕了。

马车向前驶去,桐柳掩映下,榴园的朱檐碧瓦渐渐被鎏金的日光抹去轮廓。

秦霁默默放下竹帘。

榴园的这段日子,不算有陆迢的那部分,其实还不错。

可若是没有他,她或许也逃不出醉春楼。

秦霁坐在马车上,掐起了自己的几个指头,将前面的掐出一个深深的指甲印后,又换上后面一个。

指尖上的疼勉强拦住了心里的难受。

总要付出点什么的,不是吗?

她把自己的清白给他,换来眼下这个离开的机会。

这算不得亏。

虽然他的人品不好,但是他的皮囊也不差。

她不亏的。

秦霁自己安慰自己。

只要离开就好了,离开后她就是秦霁。

禾雨的一切与她无关。

绿绣自上了马车,一直歪着头在看着自己的鞋,没有注意到秦霁的不寻常。

她将鞋伸出,几个脚趾在绣履里挤来挤去,好好一双鞋今日忽然变得不合脚,也没有可以换的——

昨夜姑娘说房里熏人,拉着她和绿珠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出来是什么东西。

最后姑娘指了指她们两人的穿的鞋,闷闷不乐坐在榻上。

同姑娘相处了这么久,绿绣还是头回见她似要生气的模样。她和绿绣只好将脚下穿的鞋,还近日里换过的,全都连夜洗了。

姑娘的脸色这才好起来,同寻常一般。

秦霁把几个手指都掐过一遍,重新抬头时看见绿绣还在挤摆脚上的两只履。

溢满了整片胸口的难过里,忽而腾出一片空位留给她的心虚。

隔着竹帘漏缝透进的日光洒在她的后颈和背上,没由来的发烫。

秦霁往里边挪了挪,躲开这片阳光。

她道:“不若待会儿你再去新买一双,便说是我挑的。”

绿袖闻言一怔,将裙摆重新放下,笑了起来。

“奴婢自己有月钱,若是选鞋的时候,姑娘肯在旁边等一会儿,这就够了。”

秦霁双手托腮,撑在膝上,又变成昨夜那副不爱讲理的模样。

“那可不行,我找大师算过的,今年不能去纳鞋的铺子。”

第050章 第 50 章

应天府署,官厅。

汪原将案上收拾得干干净净,腾出一片空处来泡他新得的龙井,悠哉游哉,怡然自得。

茶泡好后,不忘同僚友好,倒上一盏递给邻座查着呈文的王盛。

“王大人,别看了,您今日就这一个案子,看完了下晌做什么去?”

王盛听后叹一口气,也觉得这话有理。

这几日应天府本就没几件要事,稍费些功夫的都被上首那位不见行迹的陆大人给揽了下来,他办完上次那件案子后,便又闲了下来。

他接过那杯茶,茶香缭绕鼻间,正要饮下时,又听见汪原问他,“你脸上这个巴掌……不,印子在哪儿弄的?”

王盛刚含入口中的一口茶险些喷到还未盖过公章的呈文上,幸而用袖子挡了下来。

汪原闲坐无事,见他好几天都是唉声叹气,今日直接挂了彩,一门心思要把这事打听出来。

他不厌其烦地追问,王盛支支吾吾大半天,最终架不住他动之以情,长叹一声后说了出来。

“还不是前几日那盒子西施妆,我拿回去刚送给云儿的时候,她分明高高兴兴,我一念出这胭脂的名字她就翻了脸。云儿说她从没提过哪个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