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要向你道谢。”君既明说道,“您派望来相赠的手链,十分有用,昨夜救了许多人,避免了很多人的死亡。”
“……”那声音却是哼笑,“所谓生死,死去亦是一种新生啊……望来者,望去者,望留客,望不尽的留不住的,总要走的……我非生非死,回答不了您的问题,相见无用。”
闻言,君既明挑起眉毛,“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呵……”那声音绵长叹息,“您站在素问城,要问我的问题……除了素问以外,不做他想。”
只听他说道:“而我只是一位留守的人。望日升月落,潮水取来,花开花谢。我只是站在这里。”
漫长的岁月中,站着的守望亦是一种力量。
那声音轻轻唱起一首乡歌。
“望来客,来客去日苦多……送归人,归人要归他乡……”
语调绵软黏糊,一个词要拐七八九个弯,是南普寿洲的民间小调。
君既明沉吟片刻,却说道:“但我想问的是手链的制作者。”乡歌声停住了,只听君既明说道,“素家想采购一些手链上的香丸。”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说道:“香丸乃故人所赠。余音渺渺,斯人不在……若是素家人,或许能自己复刻出来呢?”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神往和期盼,“我也想见到那一天。”
这么说来……
香丸的制作者,其实是素家人。
君既明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名字:
素问。
“故人何处?”
“我说过啦。”声音怅然,“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被声音抽走的丝线似乎在缓慢的被它还回来,周遭褪色的物品逐渐染上了本来的颜色,“您是有缘人,我会让望来把您的房费退掉。”
君既明重复了一遍:“我是有缘人?”
“相遇即是缘。”那声音轻轻叹道,“我许久没有和人唱起这首歌了。”
君既明轻抬手,往下压了压。
周围物品恢复颜色的进度停止了。
“……”声音有几分僵硬,“您不想走吗?”
“请神容易送神难。”君既明微微一笑,不肯走,“既然您说相遇是缘,何不多与我聊几句?”
“……”
君既明望着柜台后的那对大字,十分虚心的请教:“这幅墨宝是您的作品么?”
“当然!”提起这个,声音还是很骄傲的,“这是当初清福客栈开业时,我亲自题的字。墨如我心意坚,你观我的字如何?”
“笔走龙蛇,渴骥奔泉,是一幅好字。”君既明说道,“听望来介绍,这幅墨宝是清福客栈第一任主人的作品。”
“正是在下。”那声音坦然自豪答应,旋即却又弱了下去,“……但是这家客栈的地契不在我手上。”
“诶?”
“来去过客,而我仍在。”那声音说道,“哎……一晃竟然,好多年了。”
君既明若有所思。
“你是客栈明面上的掌柜,实际上的掌柜不是你。”君既明沉吟道,“那后面换的掌柜呢?”
那声音又笑了起来,幽幽道:“自然是我操纵的人。”
他说完,刻意停顿住了。他在观察君既明。但是君既明面色不变,十分平静。
那声音先按耐不住了:“你不说点什么?”
君既明笑了笑,“我该说什么?”
“……”那声音顿住,似乎是在思考,“比如,我操纵别人,这很不应当吧?”
“嗯。”君既明微微颔首,“但是他们也不是活人啊。”
“…………”
声音沉默了。
外来的这个人,竟然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