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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久到小太监以为他在发呆,伸一手在他眼前晃晃。

酸疼在每一块骨头缝里蔓延,动一下都要承受着常人难以忍耐的痛苦。

可他只是轻轻笑,无事人一样站起来,如往常一般随和,“带路吧,谢谢你。”

同一片天空下,同样的月光中,颜华池一脚踩在某人肩膀上,正低声说着什么。

说着说着,忽然有些疯癫地笑起来,“呵呵……不说?不说没关系,今天不说,我拔你十只指甲,明天不说,我再拔你十只,到后天拔无可拔,我就只好委屈你的手指,若还是不说,我没辙了,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忍着恶心拔了你那一口沾满污垢恶心透顶的大黄牙。”

“说吧——”颜华池低头,诱哄似的轻轻拍打那人后背,“说了不遭罪,乖乖的告诉我,你背后是谁,我可以给你点水。”

月光打在那人脸上,才看得分明,那张脸上爬着一条丑陋的“大蜈蚣”,那人嘴唇干裂,想来是许久没有进水了。

那人眼睛看着颜华池斜后方,讥笑,“你我本是同道中人,我胡万绝不屈服!”

颜华池冷笑一声,招招手,“屠小小,谁给你的脸跟我同道中人?谢三财!”

“臣在。”

“给我拔!”

“这……,是!”

颜华池抬脚就走,丝毫不理身后水牢里胡万凄厉的哀嚎和声嘶力竭的辱骂。

“你是个恶鬼……”

“恶鬼——!”

空荡的脚步声里,夹着阿山的唠叨,“喂!姓颜的!你真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他刚刚明显是看到我了吧,那个凶恶的眼神,绝不像是软骨头。”

“之前若不是我们撕裂了他的魂把太阴那个老女人抓出来,他宁愿当场自尽都不会愿意被我们这样折辱的……”

“今天晚上的守卫,会因为玩忽职守喝酒误事倒头大睡”,颜华池手指一划,鬼门大开,“而我,不知去往何方,谢三财办事不力,睡得太死,让胡万跑了。”

颜华池笑得有些寒气森森,“身上带点伤,才能显得逃出来不易是不是?那个人苦心经营的一切被秦家公子鸠占鹊巢,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被我拔了爪牙惨不忍睹,你猜他会不会红了眼跳出来找场子?”

“等他到了太平教,却发现等着他的是国师首徒,益州州牧素秋,你想象一下他脸上会变化多少种颜色”

阿山默默竖了一个大拇指,“你越来越有主人当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了。”

阿山正要跨进鬼门,却被颜华池揪着后领子拉到后面,他手腕轻轻一翻就勾走了阿山手中的一大捆红绳,手指再轻轻一划,连片衣角都没给阿山留。

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回荡在长廊里的笑声,“府里那些事务交给你了,我去给人拜个早年——”

阿山撇撇嘴,不满嘀咕,“每次都要我替你办公!我要告诉主人你天天躲懒!”

接着,他小声道,“我也想去京城跟主人一起过年……”

第078章 徒弟真把他给捆了!

平昭元年冬, 腊二十八,北境边防全线崩溃。

胡虏长驱直入,不日拿下一州四十七城。

正好, 是他那天在地图上画下的范围。

上京宵禁未解, 不少人家门前蒙上了白布, 像在为那些逝去士卒哀悼。

皇宫里渐渐热闹起来, 四处挂了红灯笼,桃符换了一个又一个。

那四十七城, 那一州数万百姓, 好像都被那个明黄龙袍之人遗忘了。

腊二十九清晨, 沈长清进入上书房,临近午时才出来。

有二三宫女、三四太监瞧见, 称, 长清君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