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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30863 字 1个月前

说:“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不详?”

即墨浔被稚陵突如其来的质问打得措不及防,原本要说出的斥责的话此时也堵在了喉咙里。

“你之前说你不信这些东西,但今天你知道了预言我的那个人是国师后,后悔了,是不是?”稚陵看向即墨浔。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稚陵今日在前厅的时候就在即墨浔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那是六年前和村里人眼睛里一样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被她捕捉到了。

“骗子……”稚陵低喃道。

“你说孤什么?”即墨浔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想被针刺了一般。

“我说你是个骗子!”稚陵大喊,“我把你从鬼门关救出来,你不但一分钱都没给我还不相信我,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即墨浔用手捏住双颊让她说不出话。

门外举着灯笼的侍从已经被吓的跪下了,举着灯笼的胳膊也颤颤巍巍的。

晃动的烛火印得即墨浔在墙上的影子此时也扭曲无比,两人的影子逐渐贴近,稚陵终于看清了即墨浔的表情。

他面色不改,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弧度,但狠戾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他在暴怒。

“看来是孤对你太好了。”即墨浔这话说的极其缓慢,“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孤在晋州真的找不到医师,离不开你?”

稚陵还想说些什么,但即墨浔的手仍在施力让她说不出话,她用力想要掰开他钳在她脸上的手,但男人的手都被她抓破了都没有放开。

稚陵真实的感受到即墨浔是在生气了,他是因为自己打了国师而生气?还是因为自己说的话而生气?稚陵已经无心去分辨了,她现在只想让即墨浔放开他,然后赶紧离开他身边。

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即墨浔生气的时候,他命人砍去了一个人的双手。

也许即墨浔说的对,他对她是太好了,让她以为自己可以在即墨浔面前畅所欲言,让她忘了他也有狠戾的时候。

终于,即墨浔放开了她,稚陵赶紧退后几步离他远远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既然你觉得我不好,不如直接说出来,何必这样假惺惺的。”稚陵感觉自己真是没出息,眼泪又不争气地往外冒,“一边说不信鬼神之说,一边又这么忌讳我……真是虚伪。”

屋外的侍从听见稚陵这话一边恨不得能自己冲进去捂住她的嘴,一边将身子伏得更低了,生怕等会儿太子党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呵。”即墨浔气极反笑,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雷点上来回蹦跶这么多次,“孤假惺惺?孤虚伪?……张恺!”

张恺早在稚陵大喊即墨浔是骗子时就被侍从们叫过来了,他刚赶来就听见了即墨浔叫自己进去。

“殿下有何吩咐?”张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情况,只得先应和即墨浔的命令。

“她既然觉得孤虚伪,就送她回那些不虚伪的人身边。”即墨浔眼底一片幽深。

“殿下是指……”

“当然是哪来的就回哪去!”即墨浔道,“她不是喜欢被人‘真诚相待’吗?就送回她原来住的那个地方。”

稚陵本以为即墨浔只是把自己赶出去,这她倒无所谓,反正她可以自己再赶路去京城。可他居然把自己再送回去,那她岂不是还要自己再多走那么多路。

分明正是三月里春光大好的时节,刚散学的小孩子们三三两两去放风筝,山野间野花芬芳,春草无垠,和煦春风温软拂面,上巳佳节,水滨许多年轻男女,手里捏着兰草,准备互赠。

她捏着的那支兰草掉在水里,随着江水流去了。

视野中仿佛燃起了漫天的火光,亮得惊人。天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乌沉沉的,不见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