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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101975 字 2个月前

陛下,也实在会被触动。

月光浅淡,一路她只闻见有浅浅的呼吸声并轻轻的脚步声,仿佛他们不是要去处理紧急的军务,而是在漫长的小径上闲庭信步。

即墨浔抱着她到了御书房的门口,那里自然灯火通明,光是守门的侍卫都层层叠叠,颇有水泄不通的架势。

不过即墨浔没有领她进去,而是绕去了御书房的背面,背后隔着一条小巷另起了一座小阁,她抬头看到匾上书有“衡无”二字,苍劲瘦直,铁钩银画。

他踏进阁中,进了内室,稚陵惊奇地望着这里,这里布置格外简陋,就连她在谧园的香闺,也没这么简陋的。没有任何装饰,墙刷得很白,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硬榻。

桌子上还有厚厚一叠书。根据稚陵的猜测,那绝不会是话本子。稚陵突然对衡无二字有了了悟,是指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吗?

而在唯一凳子上坐着的老太医连忙起身行礼。他面容不曾有一丝慌乱,仿佛眼前这一切不能令他有一点动容,甚至是荒谬可笑的一件事,而自己……

这不正是来此的一路上她所希冀的么?这不正是让她得偿所愿了么?

可为什么,她觉得很难过。

即墨浔今夜着了件月白色锦衣,她目光缓缓下移,到了腰畔,果然见他朱红腰带上绣着一片不起眼的海棠裴子。他身上染血,这片海棠裴子也无可豁免,洁白的线通通染成了此时的血红色。

她想起三年前的那桩事。

那件事于她并不算近,大概是为着日日都在怀惘,则不会轻易遗忘久隔。

在苏妈妈她们眼里,即墨浔扮演的是个她的“穷酸的相好”的角色,他说他叫白天,她还笑来着,说起名还蛮随意。

因为他每次上花夜楼来都不曾像他的幼弟那般上上下下赏一个遍,且每每都要易容成穷酸士子的模样,窄袖青衿,看起来穷得一塌糊涂。

那一天他来花夜楼告诉她,绛京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今夜便要连夜离开绛京。

她问他晚上能否给他饯行;他又沉吟着,说晚间还要与某公子邀约赴会商讨事情,怕是不成了。

她便独自摸索去了他们约定的绛京南郊的十四桥。

她隐在桥边一株海棠花的影子下,自垂睡的海棠花枝的花影里偷看。

但那个晚间她其实没有瞧见她的相好。

有一道冷冽的声音率先响起:“公子,您此番回到绛京,若王后知悉,恐会拿您把柄。”

皓皓明月下,白衣青年颀长身姿立在桥上,锦衣若雪,轻披了件白鹤氅。墨发笔直地垂在身后,皎洁月色落了满身。他微微回身,光影里错落出他的宛若桃李颜色的眉眼。

他朝着同伴的方向,语声平淡温和,扣着严丝合缝的冷意般,一字一顿,“是以一击必杀。”

她捂住嘴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在讨论杀人的勾当?

一惊之下,她偏偏踩到了枯干的枝裴,发出静夜里难得的响声,他们回头,全部看到她了。

突然,这时她耳边擦过一枝冷箭,破开格外寂静的深夜,直向白衣公子飞去。

她再次一惊,高声叫道:“小心!”

白衣人灵巧侧身避开,箭钉上对岸的树干,她惊魂未定看着对方,看见白衣公子转过身来时沐着淋漓月光,呼吸一窒。

他实在美得惊人。

然而方才那枝冷箭才过,她猛地又听到那声音骤响,反应过来时背上剧痛。

“有刺客!”

她听到这么一句话,旋感剧痛攻心,扶着海棠花树,心想,大概是等不到他来了吧。“稚陵……”

迷蒙里她好似落入一个清和的怀抱,她听到这样一声熟悉的呼唤,以为是白天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