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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88647 字 1个月前

不可限量,好处数不胜数。可惜没有门路的,别说娶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她,这位被相爷仔仔细细藏在匣中的明珠,寻常人连个影子也碰不着,遑论是接近她示好。

消息闹得满城风雨,除了一潭死水般的禁宫,——仍旧是一潭死水,没有什么波澜。

毕竟,陛下又不关心别的姑娘。

但消息传到了陇西咸阳的李家,却叫李老夫人惊得说不出话,悔青了肠子,看着垂眼立在眼前,分明占了先机,却错失联姻机会的李之简,气不打一处来,提起鸾头拐杖便打。

李之简也默不作声,生生挨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娘亲看不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拦在老夫人跟前儿,哀求说:“老祖宗息怒,这,这还只是定亲呢,说不准还有旁的变数——”

老祖宗冷哼一声,杵着拐杖,幽幽叹息:“还有什么变数。等着吧,等着吧,陛下一年接一年地颁行新政,削门阀弱世家,咱们家就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吧!”

李之简娘亲郑夫人便瞧了眼李之简,抿了抿嘴唇,压低了声音说:“老祖宗,我有个法子,只是……有些……”

老祖宗斜她一眼,斥道:“损阴德的事情,亏你想得出来!……”她顿了顿,“罢了罢了,这件事,谁也不准再提!”

郑夫人却没死心,回头叫来李之简,同他单独说话。她拢了拢袖子,目光遥遥一点,点在西边院子,道:“老祖宗不稀得做,之简啊,可你难道想把祖宗基业都断送了么?”

眼前人却只低垂眼睛,静静听着,没什么动容神情,看样子不为所动。

郑夫人说得口干舌燥,他却不动如山,叫她恼火起来:“听为娘的,去做,……否则,你跟杨纤柳的事情,为娘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提及杨纤柳,面前蓝衣青年惊着抬起眼睛,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法说出口了。

派人刺杀陆承望……若是东窗事发,便会彻底得罪了薛相爷和陆太尉。冒此风险,当真值得么?李之简微微捏紧指节。

陇西离益州不算太远,如今陆承望刚回益州,若差人扮成强盗杀人劫财,可制造出意外身死的假象。

时值八月,刚过中秋不久,派出去刺杀的人尚未回信,郑夫人已催促李之简快些前往上京城,要赶着太子殿下生辰,把握良机,最好能求得陛下亲笔赐婚。李之简犹豫着,是否应等陆承望确切身死的消息再出发,被郑夫人一瞪:“天时地利人和,这天时可等不得。”

郑夫人的意思是,陛下最看重太子殿下,若李之简能得太子殿下的赏识青睐,不愁陛下的青眼。

郑夫人还特意叮嘱了一番,太子殿下生辰第二日便是敬元皇后的忌辰,在陛下面前,千万要小心行事。

李之简到了上京已是深秋十月。缪娘子自问她也是裴皇后的远方表妹,容貌气质说不准还与她有几分相似处,单是靠着守宅子已经在宜陵城有如此荣光脸面了,倘使有幸被元光帝看上……

她本无此心,只是见过了这般样貌性子地位权势无一不优秀的男人,眼里哪还看得见旁的平庸货色。

可她这心,也始终只敢揣在心里。在皇帝面前,她说话都发抖,何况是去勾搭他。便是眼睛低到了地上,仍恨不能再低一些、再低一些,不敢高声说话,要多谦卑温柔,有多谦卑温柔。

今年元光帝来了宜陵以后,和往日一样,低调前来,身边只一个威武冷面的侍卫,和两个面皮白净的随从。

也与往日一样,神情冷淡,眉眼微垂,眼底漆黑幽冷,像是有什么化不开的悲伤凝在其中。

他既来,给缪娘子二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二楼半步。那里头的东西,她连寻常时候都不敢碰不敢动,唯恐哪一样碰坏了,只敢轻手轻脚地打扫,打扫完,立即便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