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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十六年 倾颓流年 88647 字 1个月前

胸脯发誓她不会往外说。

可她心里实在太激动了。

昭仪意味着,娘娘可不必被程婕妤压一头——同是昭仪,娘娘的资历摆着,程婕妤以后还是得乖乖唤一声“裴姐姐”。

想一想,臧夏就乐得不行。

所以她遇到了昭鸾殿里那个朝霞时,挺胸抬头,格外得意。她牢记娘娘说的,不能往外说,朝霞问她是不是捡到了钱,得意成这样。朝霞还顺便炫耀了一番,她主子将升位的喜讯,臧夏却笑嘻嘻的。若是之前,她铁定要变脸了。

朝霞不由忖度,难道承明殿里有什么好事?

她翻了个身,面向床里面,好像这般,不必面对背后世界的一切风雨。

倘使不曾有希望,便不会有绝望,即墨浔给她以希望,让她误以为,她也能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人,能得到像她父亲母亲一般的亲情,可她这时才恍然觉得,她和那个被厌弃的顾以晴没什么两样。

……陛下的心是石头做的,捂热了,也会凉。

他有三千佳丽,六宫粉黛,美人如过江之鲫,她竟妄想她有所不同,得以凭借“爱意”取得皇后之位,委实荒谬。

过一阵子,他便有新的宠妃,旧人便如云烟俱散。

贤妃贤妃,难道只剩下一个“贤”了么?

她忽然想起了史书所记载的太.宗皇帝的贤妃——出身低微,年少服侍,诞育长子,恩宠一时。

可后来,太宗皇帝一届一届选秀,这位贤妃娘娘,便湮没在粉黛之中,容颜老去,君恩不再。

她所诞下的长子聪明伶俐,本来有望继承大统,可太宗皇帝因宠爱新的宠妃,将宠妃所生的不足数月的幺儿立为太子,至于从前用心培养的已经成年的长子,便草草打发去了蛮荒封地,被人当个笑话。

稚陵想起这桩史书中的旧事,忽然心尖酸涩,腹中孩子即将临盆,难道她们母子,也要步上那般的后尘。

臧夏见帷帐里毫无动静,不由担心,端来娘娘最喜欢吃的青梅果子,小声唤道:“娘娘,吃点蜜饯吧。”

她已晓得了涵元殿里发生什么,也晓得陛下要娘娘她写一份“请立书”。

她跟泓绿虽然对程昭仪即将封后的事情很不忿,可却也想得开,程昭仪家世好,性子也还行,长相也不必提,做皇后的话,的确很合适。

但见娘娘伤心不已,哪里又说得出劝她的话,只能默默的陪着。

稚陵的声音闷闷传来,“我不想吃,拿下去吧。”

臧夏叹了口气,将盘子轻放在床头小几上,劝慰道:“娘娘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小殿下,也要仔细身子……”她顿了顿,踌躇道:“娘娘算算月份也要生产了,这个时候,娘娘还是跟陛下服个软,……”

稚陵静了好久。

臧夏担心的是,若是这档口惹得陛下不高兴,以后小殿下出生,为陛下不喜,日后娘娘她母子二人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

宫中最稀罕的就是帝王的偏宠,瞧瞧,近些时日娘娘她得宠,这宫里谁见了她不乖乖巴结着唤一声“臧夏姐姐好”,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连娘娘那回半夜想吃宝方记的酥糖,陛下也给想方设法弄来了。

然而从昨日娘娘回来承明殿,陛下说让娘娘自个儿冷静冷静,反省反省后,便不曾踏足承明殿。臧夏颇有摇摇欲坠之感,担心不已,可娘娘又这样……这样伤心。

稚陵好半晌才轻轻说:“知道了。”

她稍觉得好些,便起了身。她自然明白这个时间最不宜和即墨浔闹不快,若牵连这孩子被他父亲厌恶……会不会像从前的即墨浔一样小小年纪就被先帝赶出上京城打发去封地,母子离分永无相见之日?

稚陵打小看的话本子里,往往有这么一个小孩子,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