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举世稀罕的场面祁云渺和裴则还有越楼西,三个人一块儿上酒楼吃酒。

祁云渺向左看看,是裴则那张素来冷清又高贵的脸;向右看看,则是越楼西那副从来都明媚又张扬的五官。

等到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她便起身,率先举着酒盏,和俩人道:“阿兄,越楼西,我今日已经成功和宋家退婚了,特地请你们一道再用顿饭,是想和你们正式告个别……”

这事,裴则已经大致猜到了。

宁王之事已经结束,祁云渺又和宋家退了婚,便意味着,她在上京城中,再没有什么牵绊了。

祁云渺抬手敬他和越楼西,可是裴则看着祁云渺半晌,也没有说什么话。

越楼西亦是。

虽然早已猜到祁云渺今夜要说什么,但是她一上来便提这回事情,他脸颊上实在很难再挂起笑意。

“阿兄,越楼西,你们就一个也不愿意和我喝酒吗?”祁云渺举着酒盏等了须臾,须臾过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裴则还是没有说话。

越楼西却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道:“行,祁云渺,我敬你!祝你终于逍遥自在,这世间,再没有任何的阻碍!”

祁云渺笑了。

这是她喜欢听到的话。

她和越楼西浅浅地碰了一下杯,目睹着越楼西将酒盏之中的琼浆尽数饮完之后,又道:“祁云渺,你可知晓,我这人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祁云渺还真不知晓。

她睁着一双向来黑白分明的好奇眼睛,困惑地看着越楼西。

越楼西便道:“喜欢你想要什么,从来都不遮掩,自由自在,坦坦荡荡!”

祁云渺真是没想,今日还能从越楼西的嘴中听到有关于自己如斯真挚的评价。

她注视着越楼西,脸颊上的笑意不住加深,活像是春日里飞来的莺歌。

“渺渺……”渐渐的,祁云渺听见裴则也喊起了自己。她便又回头去,看着阿兄。

“祝福你,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裴则终于也道。

祁云渺面对着自家阿兄的祝福,眼眸之中原本便足够欢喜的笑意,一时幸福得快要溢出来。

裴则和越楼西二人坐在一起,平心而论,对于裴则,其实祁云渺如今是愧疚居多的。

阿兄对她很好很好,好到如果他要她还债的话,她觉得自己得在相府一辈子为奴为婢,才能将自己欠下的债给还清。

而她前段时日,不过刚刚答应了阿兄,会将他同寻常男子一般来对待,今日却便要和他说,她要离开了。

她的脸颊上裹挟着一团又一团的酡颜,举着酒盏,笑了许久才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阿兄的酒盏。

“阿兄,我也祝福阿兄永远前程似锦,前途顺遂,步步高升!”祁云渺道。

“嗯。”裴则饮下琼浆,又道,“不过分别不代表着永远都不会再见了,我们终有重逢的那一日,是吗?”

“是!”祁云渺自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