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晏酬已,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他。”

“无事……”事已至此,晏酬已只能和祁云渺道,“这哪里关祁姑娘的事呢,都是罄书多嘴。这伤口其实不深的,不消几日便能痊愈,祁姑娘若是晚几日过来便好了……”

他这么说,祁云渺当然只会是越发对他感觉到愧疚和心虚了。

她先不急阿娘信笺的事情了,与晏酬已叮嘱道:“那你这几日快先别练习射箭了吧,先好好休息要紧,伤有医师看过了吗?药膏有涂了吗?如若是刀痕的话,记得伤好之后最好用些祛疤的药膏,若是你没有药膏,我那里有……”

“药膏有。”面对着祁云渺喋喋不休的关心,晏酬已总算露出今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道,“药膏有,医师也见过了,祁姑娘请放心吧。”

他的状态实在不好,就算是笑起来,讲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也是,伤到了脖子,又有谁敢说话用力呢?

祁云渺默默对着那道刺眼的白布,记住了晏酬已脖子上的伤,是日,她完成了阿娘对自己的嘱托之后,便快马回到了越家,终于主动去找了越楼西。

“越楼西!”

她在侯府的后院里找到正在练习弯刀的一身红衣的越楼西。

祁云渺记得,自己最初见到越楼西时,他便是这般的样子。

他总是喜欢穿一身红衣,腰间佩一把特别的弯刀。

弯刀轻易不出鞘,据越楼西自己所言,是因为他的弯刀还没练好,怕轻易伤着人。

越群山之前也有说过,这西域来的弯刀,据他所知,整个上京城会熟练使用的人,不超过三个,而越楼西便是想成为这第四个。

越楼西收回丢出去的弯刀,将刀柄握在自己的手里,听见祁云渺中气十足唤自己的声音,他难免回头笑道:“怎么?你终于敢出来见我了?”

“……”

谁不敢见他了?

祁云渺快步走到越楼西的面前,气势汹汹地问道:“越楼西,晏酬已脖子上的伤,是不是你做的?”

“……?”

这姓晏的,还真找祁云渺告状了?

越楼西不想,祁云渺今日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事。他轻扯了扯嘴角,原先开朗的笑意瞬间在橘红色的夕阳下,瞬间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回答道:“是。”

“越楼西!”祁云渺便道,“你怎能如此幼稚!”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才和他拔刀相向的吗?”越楼西寒下声来,与祁云渺反问道。

祁云渺不想问。

越楼西去找晏酬已的目的,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晏酬已心思重,觉得晏酬已对她也有那等心思,所以不想要晏酬已继续再来靠近她。

但这也不是他可以直接同人拔刀的理由啊!

他们武将拔刀,是该将刀尖对准世上的恶人,对准危害国家的仇人,而不是指向无辜的百姓。

拔刀向弱者,这算是什么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