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送她回去越家。

祁云渺站在家门口,抱着画卷掩饰自己吃到撑起的小肚子,和裴则郑重其事地告了别之后,这才抱着自己给阿娘取回来的画作,忙不迭去找阿娘。

这是她为阿娘请画师画的画像,她迫不及待想要叫阿娘看到,让她也见见自己入画的模样。

“阿娘!”

祁云渺抱着画像便往主院冲,冲到沈若竹的面前,这才发现,越群山今日居然又在家。

祁云渺微微收敛了点神情,确认自己没有来的不是时候,这才谨慎地走过去,把画卷摊开到了沈若竹同越群山的面前。

沈若竹定睛看着面前的画卷,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直至见到自己的容貌被几乎一模一样地描绘在了画卷上,她才受宠若惊般地亮起了神情。

“这是你找人为阿娘画的?”她惊喜地问。

祁云渺点点头,有越群山在,她原本还想克制一点自己的情绪,但是这画师技艺实在高超,阿娘的一颦一笑,神韵味道,皆被完整地描绘了出来,她骄傲的神情,到底如何才能拦得住?

“阿娘国色天香,上回请画师为青语作画时,我便想迟早要给阿娘也做一幅的!”

她终于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当着沈若竹和越群山的面,便喜滋滋地说道。

沈若竹不住笑着。

“好好好,这幅画实在是好!”越群山亦赞叹道,“云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画师,竟能将你娘的容貌描绘得如此传神?”

“是”

祁云渺想说,是裴则给介绍的画师。

但是她小嘴一张又一闭,想起越群山对于裴家的态度,便略去了裴则,直接道:“是住在城南的画师陈禀,他最擅人像,只需与他描述出自己想要入画之人的五官、脸型、特征以及高矮胖瘦,他便几乎能将人画至九成九像!”

“真是神了……”越群山呢喃着,道,“那云渺,下回能否再去请这位画师做一幅画?钱只管拿,你将我的容貌也告诉他,叫他为我和你娘共同做一幅画!”

“呃……”

越群山兴致勃勃,满是期待。

祁云渺到底不好叫他难堪,而且想那画师,应当也是可以同时将两人入画的,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我过几日去问问。”

“好!”

越群山捧着沈若竹的画像,将画像与沈若竹本人仔细比对着,一边不断感叹着传神,一边已经开始期待起自己与沈若竹一同入画的模样。

祁云渺见着他的样子,眯起眼,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当初刚见到越群山时的模样。

那时他在她心目中,还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身材威武,号令三军,肃穆威严。

哪里是如今这般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值钱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对外肃穆威严总是板着脸的越群山是真正的越群山,还是在她阿娘面前,时不时便乐得同个稚子般的越群山,才是真正的越群山。

沈若竹的画像是拿回来了,但是到最后,对这画卷爱不释手的人,却并非沈若竹自己,而是越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