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山上,越楼西问她要不要请他回家坐坐, 那祁云渺便想, 他都已经到这里了, 她便请他回家坐坐也无妨,结果谁想,他们在下山的路上,竟又碰上了越楼西的父亲!
于是,祁云渺便将他们父子都给带回家了。
她坐在自家的小院里,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 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一个虽然目前身材和高度,都尚不及他的父亲, 但凭其如今的长势, 祁云渺几乎已经预见他将来的样子。
她越想越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阿娘尚未归家,便只能由她去烧煮了茶水, 招待他们父子。
越群山在祁云渺家中四处转悠了一圈, 问道:“你们之前一直都是住的这里?”
祁云渺点点头:“是啊。”
越群山眉间便蹙得更深了。
这山脚下的小院子, 说是院子,但其实不过是两间木屋加上门前一块由篱笆围起来的空地。
木屋里,做了两间卧房, 一个厨房, 还有一个小书房和一个摆放杂物的隔间。
越群山不过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便觉得自己哪里都挪不开手脚, 直到转出了这屋子,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爹竟就带着你和你娘住在这个地方?”他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
祁云渺不理解,这位侯爷是在指责她的阿爹吗?
是,她的阿爹不是生来就有爵位,也不是生来就是世家贵族,阿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猎户,自小丧父丧母,没念过几年书。他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本事养活她和阿娘,这怎么了?
祁云渺正要反问,便见篱笆墙外,她的阿娘已经带着东西回来了。
明日便是她们母女要离开青州去往钱塘的日子。沈若竹今日前去镇子上,买了一些东西,一部分是要给邻居阿婆的,日后她和祁云渺不在家,这屋子还得请她多照看;一部分则是她和祁云渺需要带在路上的吃食。
“阿娘!”
祁云渺朝着自家阿娘挥挥手,越群山原本脸上还满是嫌弃和不解的神情,立马烟消云散。
他转过身,面对着满载而归的女人。
沈若竹满面的笑容,却是在看见越群山的那一刻,立马消失殆尽。
她远远地站在家门外,似乎有些不理解,为何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有这个男人的儿子,都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祁云渺跑出篱笆墙外,接过自家阿娘的东西,顺便解释道:“我今日去山上看望阿爹,顺便想猎只兔子,结果就碰到了侯爷他们,他们说他们也是过来打猎的,恰好就在这片山头,我就请他们回家来坐坐了……”
祁云渺说话声越来越小,观察着阿娘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还在孩子的面前,沈若竹自然也不会流露出什么过于叫人难堪的神情。
她点点头,从篮子里取出一部分的东西,拿在手里,道:“那你便请他们吃些东西吧,我去把这些东西先送去给阿婆,待会儿再回来。”
“好。”
祁云渺握紧篮子,看着阿娘朝着邻居阿婆家的方向走去,她便拎着篮子,先回去家门口,招待越家父子。
“喏,这是我阿娘新鲜买回来的吃食,二位请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