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心也要走了,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努力。
她自己,也有新?的打算。眼看秀峰走上了正轨,便回学校递交了复学申请书,可惜本学期的课程基本已经结束了,要等九月份开学之初再?办理入学手续。
趁着这?空档,闻亭丽给月照云打电话,商量着将?她的新?书买下来改编成?电影,并?力邀月照云来上海担任编剧。
月照云很爽快地答应了,但由于这?部小说?还有最后的一部分没写完,她打算继续闭门?创作一段时间,等到彻底完工再?来上海同?她们汇合。
偏在这?时候,北平的形势急转直下,闻亭丽和黄远山忧心忡忡,不断催促月照云动身,这?一天,月照云都买好?票了,临上火车前却突然发起了高烧,几个当地朋友紧急将?她送去协和,一查,居然患上了脑炎。
闻亭丽和黄远山急得团团转,但也知这?时候病人不宜奔波,只能?被动地等医院方面的消息。经过一日一夜的抢救,月照云的病情稳定下来,但究竟什么时候能?出?院依旧说?不好?。
这?天晚上,黄远山在闻家同?闻亭丽一起等消息,闻亭丽一放下电话,就高兴地对黄远山说?:“医生确认月姐可以坐火车了,我连夜去北平接她。”
“不行,最近公司事情太忙,你得留下来主持大局,我和李镇跑一趟,他?在北平有不少熟人,有他?沿路打招呼,万事都方便些。”
“不,你是大东家,你留下来主持大局才对。你放心,我不会一个人去的,我让陆世澄陪我一块去。”
这?话不过是安慰黄远山,陆世澄的闸北药厂最近开始出货了,药品正成?箱成?箱送往抗战前线送,陆世澄每晚都在厂里亲自盯着,有时候一待就是一通宵。
她不想在这?当口?让他?因?为自己朋友的事分神,正如他?也从不会干扰她的工作一样。
因?此,她决定独自去北平接人。
黄远山却死也不同?意:“如今你一出?门?,别人一眼就认出?你是谁。等你到了火车站,怕是走得走不动,我和李镇去比你们去方便多了。”
闻亭丽亦步亦趋送黄远山到门口,客厅里电话又响了,周嫂坐在沙发上打毛衣,顺手就接电话。
闻亭丽立在大门?口?同?黄远山又说?了几句,迟迟没听到周嫂叫自己,纳闷地跟黄远山对了个眼,转身回屋问:“周
嫂,是谁打来的?”
周嫂呆呆地举着听筒,脸色白得吓人。
闻亭丽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月姐那边情况不好??!”
“不、不是”周嫂骇然张了张嘴,“邝先生刚才打来电话说?,日本人突然开始攻打北平,叫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四周的空气瞬间冻住了,在闻亭丽和黄远山震骇的目光里,周嫂呆呆地站起身,膝盖上的毛线团一下子?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得老远。
***
消息传出?,举国震怒,全国各地都爆发了针对日军侵略行为的抗争活动。
文?艺界不遑多让,连夜号召上海业内同?仁一起筹办抗日救亡宣传活动(注)闻亭丽和黄远山顾不上料理公司的事务,每晚都跑到电影协会和话剧协会帮忙。
三天后的傍晚,闻亭丽得到一个消息,顿时喜上心头,驱车赶到康定路金司徒庙附近一幢灰扑扑的老楼前。
马上有人过来开门?,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闻亭丽同?对方点点头,随他?进了屋,一径穿过天井上到三楼,到了卧室门?前,门?打开,就看见月照云靠坐在床上喝水,床边负责照料她的正是刘护士长。
闻亭丽鼻根直一酸,这?一病,月照云几乎瘦脱了相,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