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晚在高?家发生的事,想也不想就把手抽回?来。
孟麒光分明是偶然路过,他望一眼那群太太的背影,再瞥向闻亭丽弄污的双手。
闻亭丽自?顾自?掏出手帕擦了?把,孟麒光环顾四?周:“这么远的路,他就派了?两个跟班跟着你?”
“什么?”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上回?白龙帮那件事,他还没有吃够教训吗?”
闻亭丽待要接茬,孟麒光却蓦地?转过头,若无其事对着前方打招呼:“黄姐。”
原来是黄远山找过来了?:“麒光?你怎么也在此地??”
“这几日在宁波谈生意,表姐想上山赏雪景,就顺路送她一趟。”
不等黄远山走近,他突然压低嗓门:“不觉得周太太说的很有道理吗?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冷冷清清在外面拍戏,可见他并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他的表情半真半假,语气也半真半假,对于?此类挑拨离间的把戏,他显然乐此不疲。事实上,在发生过这么多事之后,孟麒光在她面前早已不再伪装,他开始完完全全做他自?己,这一来,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反倒轻松了?一点,像两个彼此知根知底,却永无可能走在一起?的老熟人,但也称不上敌人。
这一想,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倒真是复杂,她瞪着他,他含笑目视前方:“我这人再坏,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大过年的出来喝冷风,我是替你不值。”
她一嗤:“谢谢孟先生替我不值。”
说话间,黄远山已经走到了?跟前,两人不约而同打住了?话头。
***
吃过晚饭,剧组一行赶去附近的宾如归旅社下榻,可巧周太太乔太太等人也在同一家旅社入住。
周太太母女?俩派头极大,光是箱笼就有十几箱,另带了?五六个随从,母女?俩捧着手炉在客栈门前指挥随从们搬动行李。忽瞧见闻亭丽吃力?地?帮着剧组同事搬东西?上楼,周太太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哪还是淑女?,我看?她野蛮得很。”
这趟出来,剧组预算有限,闻亭丽等人住在条件较简陋的前楼,乔太太等人则住在后楼。周威几个大概是为了?就近照顾闻亭丽,也住在前楼,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始终装作不认识对方。
闻亭丽进房安置行李,却发现房中连个热水壶都没有,忙下楼去找茶房讨要,忽听见后院极热闹,隔着窗户朝天井一看?,就看?见几位太太坐在火炉边打牌。
周小姐抱怨说:“姆妈,这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横竖雪景也赏完了?,佛也拜完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上海吧。”
“傻孩子?,你不说,姆妈也要带你早些回?去的,大后天就过年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操办呢,乔太太,孟先生明天也下山吧?”
“他说想在这里住两晚,也许后天再下山。”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咦,不会是惦记着那个女?明星吧?他们这些年轻后生,一看?到漂亮女?人就像丢了?魂似的。”
闻亭丽本以为乔太太会趁机大说她的坏话,不曾想,乔太太只是笑着给对家太太丢出一张牌:“二饼。”
周太太有些讪讪的,另一太太帮她解围:“都说少白道风光好,我看?不过是荒山野岭,也就那几个戏子?为了?挣点铜钿肯在这种地?方吃苦了?,大过年的待在空山里,活像孤魂野鬼似的。”
闻亭丽下楼而去,下楼见了?茶房,忙向对方打听公共电话机在何处,忽听外头传来汽车声,仿佛有新的客人来了?。
闻亭丽也没多在意,谁知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远山把脑袋探进来笑着说:“你快出来。”
闻亭丽一头雾水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