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身边的人?毫无反应,车倒是越开越快。
最好大吵一架才好!她恨恨地想。
在外头冻了那么久, 车厢里却异常温暖, 骤冷骤热之?下,鼻腔便有点?发痒,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 她正不知如何?挑衅他,这下福至心灵, 借着那股残存的痒意连打好几个喷嚏。
陆世澄的车座上有外套,她看见了。
她在给他机会主动向她低头。
他做不到?对她的感?受置之?不理的,他在她面前有多绅士和体贴,她比谁都清楚。只要?他一时忘形把自己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她就顺势扑到?他的肩膀上,哭他个撕心裂肺,骂他个狗血淋头!
不出所料,她一打喷嚏,他就下意识踩住了刹车,静了片刻,反身从后座把自己的外套拿起来,但只是放到?她膝盖上便立刻离她远远的,压根没给她靠上来的机会。
为了不碰到?她的身体,他的胳膊伸得要?多长,他的身躯离她要?多远有多远,简直像在变戏法!
他怎么不索性把那条胳膊当场剁下来呢!
闻亭丽没好气地把他的外套扔回他的膝盖上。
“我不要?,请拿走!”
他望着前视窗,再次发动汽车。
之?后的一路,闻亭丽赌气不再发出任何?动静,而他也仿佛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动静,车开得飞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忽然刹住了,闻亭丽不肯转过来,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要?向她道歉么?不管他使出何?种手段,她也是不可能再轻易接受的。
过了几秒,后脑勺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转头看去,他果?然正专注地望着她,然而,他马上提醒她看车外。
【你可以?下车了。】
闻亭丽定睛一看,原来这么快就到?了她家门?口,陆世澄甚至周全到?将车停在前庭的台阶面前。
这样她不必再冒雪就能进?家门?。
可是,除了周到?,再没有别的。
今晚的他简直刀枪不入。
很好,她面无表情拉开车门?,硬梆梆地说:“谢谢!”
陆世澄一手扶着方向盘,两眼注视着前方。
闻亭丽头也不回向前走了两步,忽又反身回来对着窗内说:“明明白告诉你:今晚我只是凑巧去附近的朋友家里做客,而且先前我确确实实被人?跟踪了,这一向被人?跟踪了不只一次,不然我也不会那样慌张地撞到?你身上不管怎么说,今晚谢谢你!后会无期!”
撂下这话,她头也不回走进?楼里,进?入房间?,也不开灯,一头倒在床上。他还恨着她,她又何?尝不恨他!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见到?他,这样大家心里都干净。
发了一晌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明天还有工作,她才没空跟不相干的人?生气。
她打开衣橱拿出浴袍,预备洗个澡就上床睡大觉。忽然觉得不大对劲,上楼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忙走到?窗前探头向外查看,意外发现陆世澄的车仍停在台阶前。
他人?不在车上,而是在车下,雪地里,那道颀长的身影十分显眼。
闻亭丽不由得屏住呼吸。
陆世澄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很警惕的样子,将树下、路灯旁、她家的台阶前都细细检查了一遍,略一思忖,抬头向闻家那扇黑漆漆的窗户看过来。
闻亭丽忙躲到窗帘后方。
再向外看时,陆世澄已经发车走了。
她不由得有些失神。
他在楼下察看什么?难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莫不是
笑容骤然回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