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澄写?给她看。
“老匹夫怎么说? ‘老匹夫,把钱还给我‘!’闻亭丽越说越兴奋,“还有‘不?要脸’,‘不?要脸’怎么说。”
其实陆世澄也只会一些基本的俄语,写?着写?着,就统一用俄语里的“傻瓜”或是“骗子”来教她,闻亭丽全程笑个不?停,每学?一句,仿佛对着骗子亲自骂了?一顿似的,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不?知不?觉心?里的那团火都散光了?,她舒舒坦坦地叹口气:“我不?骂人了?,我要学?别的话。‘闻小姐最美丽最真诚最可爱’这句话怎么写??”
陆世澄抬睛瞧她,闻亭丽耳根有点?发烫。
每当陆世澄这样不?动声?色看人时,眼?睛里就像有个黑色的磁石牢牢把人吸住。
闻亭丽故意把脸转向另一边,余光看见他?再次提笔,忙将?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面,过了?会,她慢吞吞透过手指的缝隙悄悄往下瞄,蹦入眼?帘的竟有三行字。
上?面一行是她要求他?写?的那句俄文,字迹异常工整漂亮。
底下却是一行中国字。
【那天晚上?我去陶陶居找你,可惜半路遭人暗算,所以没能?赶到。】
闻亭丽缓缓将?手从脸上?拿下来,她的表情完全是静止的,但谁都看得出她整张脸都在发亮。
这件事上?她相当固执,真等看到答案的这一刻,那种惊讶和?快乐几乎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赴了?约,在她还没救过他?的命之前,他?就赶去陶陶居赴她的约。
在最底下,却是最简短的四?个字。
【我喜欢你。】
她的心?啵啵直跳,周围的一切仿瞬间消失了?,整个视野只剩下这句话,几个字老是在纸上?跳来跳去,搞得她眼?也花、头也晕。
凝望半晌,又怔怔移目看向他?用俄文写?下的“闻小姐最美丽最真诚最可爱”,以及中间那行“陶陶居”的字样,来来回回地扫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望到最后,她不?由得捧着自己发热的脸颊笑起来。
他?真是甜极了?,也真诚极了?。
这滋味就像小时候偷吃过的一包洋白糖,不?掺杂一丝酸味和?涩味,只是纯纯正正的甜。用“甜”来描述一个男子似乎不?大妥当,但现在她想不?到别的话来形容陆世澄。现在的陆世澄就像一颗糖果,无声?地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她有点?坐不?住了?,对着面前的“糖果”说。
“你等我一会。”
“糖果”看着她,点?点?头。
闻亭丽的心?情就像春天的风筝,扑棱棱飞起来,回屋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沓雪白的绢制手帕,每一块手帕下面绣着她的名字缩写?:wtl。
这是刚上?中学?的时候她央求母亲帮她绣的,有了?这个小小标记,就不?怕在学?校里跟别人的手帕搞混了?。
她捧着一盒手帕出来,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取出最上?面的一块帕子,将?其缠绕在他?的手腕上?,而且有
意将?绣有“wtl”三个字的那一面贴在里面。
陆世澄眼?波微漾,也是什么也没说,等她帮自己缠好了?,便用另一只手轻轻圈住这方手帕,毫不?掩饰的喜欢。
闻亭丽垂眸微笑,她喜欢这种无声?而笃定的情感流露,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响,她跟陆世澄互望一眼?,起身到窗前看了?看,原来是对门那对姓柳的小两口跳舞回来了?,柳太太身上?穿着西洋舞衣,手臂上?挽着毛线衫,柳先生正忙着给车行的司机付车钱。
她返身回来,悄声?对陆世澄说:“是对门的邻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