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这个修士的资质到头了。”
凤凰君语带叹息,“修行修到最后,还是修的本心,寿元再长,地位再高,也终究没有成仙,摆脱不了六道轮回,也解不开离别怨憎。我的这位朋友,他甚至不想飞升了,只想要他的女儿能活得比他长久。”
“于是他钻研了几百年,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当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用别人的命器助他女儿晋升化神。”
迟一悬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这个人是谁?”
他神情慢慢沉静下来,似乎开始思索长生界中有哪些同样是化神的父女。
凤凰君道:“不必想了,既然我能说出来,就是你猜不到的。”
这个意思是,他给出的信息是模糊的,说父女未必是父女,也可能是父子、母女、母子、道侣、姐妹兄弟甚至是知己。
迟一悬:“凤凰君的意思是,人未必是真的,但情是真的?”
凤凰君含笑点头,“你果然一点就透。”他目光投向圆窗外哗哗作响的瀑布,轻声道:“不论怎么说,以他人命器晋升这种手段,在一开始并非邪法,而是他人自愿献出命器供养另一个人。”
迟一悬语气讥讽,“什么是自愿,那种连命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自愿吗?”他说的是檀栾山庄那些人。
凤凰君摇头,“不管怎么说,在最开始,我这个朋友的确只是想让亲近之人活下来,他也只是抱着这么点私心而已。起先那些人,也的确是自愿的,有些寿元将近的修士,会很愿意献出自己的命器,以求他庇护自己的子孙后代。只是后来,知道的人多了,贪欲最终酿就恶果,于是,就衍生出强夺他人命器的邪法。”
“这些是非恩怨,一时半刻说不清。我也只能将这种邪法的由来简单说与你听。”
迟一悬眉头蹙起,脸上是不赞同的神色,“既然他只求自己的女儿活下来,那他就应该献出自己的命器,而不是去找别人。都已经修到化神以上,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想不到邪法泄露后会引起的动荡,此人只顾成全自己的私心。不是蠢,就是坏。”
这斩钉截铁的批判让凤凰君又叹了口气,“年轻人,果然刚正啊!”
迟一悬身体前倾,目光紧盯着凤凰君,“仙君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告诉我,邪修在暗中的势力远不止一个元鹭宫?”
他眼睛动了动,似乎是联想到送来丹药的丹明子,忽然间面露骇然,“难道,连灵剑宗和造化宗内部也……”
凤凰君没有说话,他只是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无声告诉了他答案。
迟一悬的身体一颤,整个人仿佛陷进了椅子里。
看他这副不能接受的模样,凤凰君微微叹息,“起先知道此事时,我也不能相信。”
迟一悬沉默片刻又摇头,“凌元仙君和无为君,他们总不至于……”
凤凰君:“他们的修为绝不是靠邪法晋升的,但他们对门派内部被邪修侵蚀一事究竟知道多少,究竟是被蒙在鼓里还是一直默许,我亦不能肯定。”
大殿内又是长久的静默,红梅香气幽幽浮动间,连窗外瀑布砸击石头的哗哗声都远去了。
迟一悬仿佛在这缕暗香中抓住了什么灵光,他蓦然抬头直视凤凰君,眼神不复之前的敬仰,反而带出一丝戒备,“那么凤凰君你呢?你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见他警惕,凤凰君不由苦笑,“你疑心我?”
“难道凤凰君不值得疑心么?”迟一悬道:“从始至终,毕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丹药是你炼制的,却是灵剑宗送来,若灵剑宗真有邪修潜伏,若凤凰君当真一片好心,何以直到今日才来提醒?”
之前煮茶赏梅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凤凰君对上迟一悬怀疑审视的目光,面上的亲切之色也渐渐